情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它超越了友情,又未达到爱情,彼此间的情谊如同天然的默契,无需言明,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清楚的知道对方的心情,瞒都瞒不住。
“你跟白念安是不是有婚约?”
闻言,宋司琰身子一颤,脸上的笑容突然就不见了,眼中闪烁着微妙的情绪。
顾之原本还觉得陆遇的话不可信,可宋司琰如今的反应恰巧认证了,这事是真的。
“这件事,你为何从未跟我提起过?”
“这事本就与你无关,告诉你又能如何?”
宋司琰一句话砸过来,把顾之想说的话全堵嗓子眼里,她用力的攥紧手,那种无力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是啊,就算她知道了又能如何?
就像如今,她明明有让白家取消婚约的条件,可她却无法为宋司琰去做。
“上次在百货公司,你就认出白念安了是吗?”宋司琰会了解白家的事,是因为两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开头没认出来,后来与她同行的人叫了她的名字,又加上售货员的态度才确定是她。”宋司琰笑了声,“从前就听说她乖张跋扈,目中无人,只是没想到真人比传闻更骇人听闻。”
“你将来要娶这样的人,你还笑得出来?”
宋司琰无奈的摊手,“白家当年救了我妈的命,要我照顾白念安一辈子,倒也算不上太为难。无非家里多个人吃饭,我家又不是养不起这个人。”
“什么叫多养个人?那是你下半生的幸福,你就娶谁都无所谓吗?”
顾之没来由的气上了,不明白宋司琰为何可以说的这般轻巧。
白念安是个什么德行,宋司琰那天是没看清楚吗?要是把白念安娶回了家,那是家里坟头都得冒青烟的程度。
“不然呢?白家以恩情换来这纸婚约虽说算不上好看,但如若我反悔,将来众人又会怎么说?”宋司琰看着顾之,冷冷的说道,“他们会说我宋家过河拆桥,即便原本是白家的不对,宋家也会被泼一身的脏水。顾之,我没有你幸运,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我也没有像顾老头那样可以为我排除万难的父母。所以这个责任我得背,哪怕我万般不愿,我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宋司琰的话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突然就压在了顾之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之所以能说这些话,是因为她本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若没有顾易在前面替她顶着,又或者顾易没有给她足够的父爱,当初在与陆家联姻的事上,她恐怕就已经嫁了。
她,才是最没资格谴责宋司琰的人。
“抱歉,我不该把气撒你身上的。”回过神来,看着顾之那一副要哭的模样,宋司琰又于心不忍。
顾之从布景架上下来,走到宋司琰面前,可怜兮兮的牵着他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宋司琰,对不起,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宋司琰把顾之搂入怀中,轻拥着顾之的腰,低声道,“笨蛋,错的又不是你,你道什么歉?”
不远处,一个躲在道具后的人拿着手机,对着两人相拥的画面拍了几张照片,嘴角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夜间的温度比白天要低上一些,下了车后,一阵冷风吹来,顾之不禁瑟瑟发抖。瞧着宋司琰身上宽松的毛呢大衣,她缩了缩脖子,一溜烟的就钻了进去,抱住宋司琰的腰,跟只树懒似的贴宋司琰身上。
和她想的一样,果然暖~
“还没到家,你就不能注意点影响吗?”宋司琰嘴上说着嫌弃的话,手还是自觉的用大衣裹紧顾之。
“我又不是明星,被人拍到那也是你的事。”
宋司琰笑了声,瞥见顾之身上那件单薄的打底,又忍不住说她,“光顾着漂亮有什么用,穿两件衣服就敢到处跑,到时候冻病了还不是你自己受着?”
“我的外套是你弄湿的,我要是病了,你得照顾我!”
“我刚才还被你吓得掉进泳池,一来二去,扯平了。”
“甩锅甩这么快,你没当演员之前,莫不是在印度卖飞饼的?”
“你别姓顾了,你改姓赖吧!”
“顾之。”
顾之刚要反驳,不远处就有人喊了她一声,她从大衣中探出头来,一愣,眼神犹如黑夜中的星辰,瞬间就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傅宴书!你从同安回来了?”顾之从宋司琰的大衣中出来,刚走两步,就被宋司琰掐住后颈拉了回去,“天冷,回去穿衣服先。”
“我不冷……”
“你冷!”
顾之看了看宋司琰,又看了看傅宴书,咽了口唾沫,也不敢动。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四周突然就升起股紧张的气氛,让人挺窒息的。
傅宴书走过来,递了满满的一袋东西给顾之,“给你带的同安特产。”
顾之才伸手,宋司琰就把傅宴书手中的袋子给拿走了。
“有心了,谢谢。”宋司琰的语气生硬而冰冷,明明是道谢,却一点也听不出有感谢的意思。
顾之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侧头看着宋司琰,神色呆滞。
怎么回事?这古怪的气氛,两人之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深仇大恨吗?
“傅……”顾之才要开口,宋司琰就直接打断,“傅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我们就先回去了。”
话是这么问的,但宋司琰也没给傅宴书回答的机会,话音刚落就拖着顾之走了。
到了家门口,宋司琰才松开顾之,“回去早点洗洗睡,明天我送你上班。”
“宋司琰,傅宴书给我的特产……”顾之伸手要拿,宋司琰却一手拍在顾之的手背上,沉着脸,嘲讽道,“你都这么胖了还吃什么?我帮你吃了!”
看着宋司琰拿走的那包特产,顾之皱紧眉头,深感怀疑的在身上捏了捏。
不应该啊!她最近工作都快累成狗了,怎么还胖得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