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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老板娘拍了拍傅宴书的肩膀,支了两招给他,“哄女孩子要温柔,要耐心,还要不怕被骂。小顾一看就知道是很好哄的女孩子,你学习那么好的成绩,怎么就哄不好她?”
“她连话都不跟我说,没辙。”傅宴书委屈巴巴的,“要不您替我问问她,她要怎么哄才能好?”
“……”顾之。
她又不聋,说那么大声做什么。
老板娘刚要说什么,又进来了一桌客人,她就忙着去招呼了。
食物上来以后,傅宴书拆了筷子给顾之,顾之没接,自己拆了新的。
她很安静的在吃东西,全程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跟傅宴书说,把他忽视得很彻底。
后来店里来了货,傅宴书看老板一个人在那搬货,就过去帮忙了。
老板娘擦完桌子,一转头就看见顾之望着厨房的方向。
傅宴书在帮老板把货放上架子,正好有箱面摆的不是很整齐,架子又不稳,动几下就掉了下来,傅宴书眼明手快的伸手挡了一下。
顾之着急的变了脸色,不过见傅宴书没事,又松了口气。
老板娘走过去,低笑,“心疼了?”
“没有。”顾之看了下老板娘,嘴硬的不承认。
“你知道吗?小傅其实不爱吃粥。”
“他很喜欢来这里。”顾之后来也注意到了,傅宴书每次来吃的东西都不多,他似乎就只是想来,并不存在爱不爱吃。
老板娘往厨房里看了眼,说,“我以前同小傅家住同一条巷子,算是邻居,他小时候可以说是吃我家的粥长大的。常来,大概是记着从前那份恩情吧~”
顾之一愣,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老板娘继续说,“星晨对小时候的小傅挺严苛的,只要他有一点点错就不让他进屋,也不让他吃饭。五岁大的孩子,看着还没人家三四岁的孩子高,长得又矮又瘦,不过那张脸倒是怎么都好看。”
“他妈妈一直都有精神病?”她听福利院的院长说,傅宴书的妈妈是因为有精神病才对他又打又骂。
“没,就后来那两年才出的精神问题。”老板娘皱着眉头,似想起从前,胖胖的脸上满是同情,“星晨两母子搬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那样,若不是肯定那是她的孩子,我们都怀疑小傅是不是她拐卖来的。整日又打又骂,说是儿子,还不如说是出气筒。后来患了精神病,对小傅更是打骂得厉害,稍有不顺心就打。几岁大的孩子,身上全是伤。后来星晨患病死了,小傅被福利院接走,街坊邻居还感叹小傅终于要解脱。”
顾之没说话,手攥着勺子,心里闷闷的。
“我也就最近几年才遇上小傅,看着他如今这么好,我们都深感欣慰。那孩子吃了很多苦才走到今日,小顾啊,你就别气他那么久了……”老板娘话还没说完,老板就在里面叫她,她应了一声,笑着拍拍顾之的手背,就进去了。
回去的路上再次经过那条宵夜街,由于是深夜,各家大排档的客人都不多,想起傅宴书受伤的手,和刚才老板娘说的那些话,顾之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对于傅宴书,她似乎永远无法硬起心来。
可顾氏和顾易横在中间,她又无法心安理得的继续和傅宴书在一起。
深夜的风很凉,顾之缩了缩脖子,往外套里钻。
恍惚间,肩上一沉,带着炙热的体温,和傅宴书身上熟悉的气味。
顾之看着身上多出来的黑色大衣,愣了几秒,刚要拿下来,就被某人拢紧大衣,强势道,“脱下来也没关系,我可以搂着你走。”
“……”顾之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傅宴书,黑眸底下满是深深的不解,“你如今做的事情一点都不像过去的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我只想你好好的。”
“可我早就不好了……顾氏倒台,我爸出事,你觉得我还如何能好?!”
从前有顾易替她挡着,不管做什么她都可以随心而行,现在顾易瘫痪,顾氏遭难,所有的责任一下子全落她身上。
眼前的一切都在推着她长大,她早就没有任性妄为的资格。
傅宴书长睫低垂,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别再对我浪费你的同情心了。”顾之把身上的大衣拿下来,塞回给傅宴书。
看着顾之决绝的背影,傅宴书眼底发红,手用力攥着手上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