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罗祖师摇了摇头道:“他们人已走远,超出了神识探查的范围。”
应龙君脸色转沉,又问道:“天命者自有上天为他们遮掩天机,无法占算因果。先前若非饕餮林中那道意外的道韵波动,我们甚至都找不到他们在哪儿,如今你还能追踪下去么?”
尸罗祖师抬眼看了看他,沉默片刻,也只能再次摇了摇头。
“这不就得了!”应龙君看见对方的举动,顿时没好气地说道,“现在天命者跑了,不管咱们各自有什么计划,也全都成了空中楼阁。”
听到这种丧气话,慕朝云略有不喜,心生一股莫名的烦躁感,出言反驳道:“应宗主,天命者是跑了,又不是死了,再去寻他们便是,何必就此放弃呢?”
应龙君听罢,立刻一拍巴掌,挑眉道:“很好,慕阁主的话正合我意!咱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从今往后,大家分道扬镳,各凭本事吧!”
看来,他方才说那些话的目的并不是单纯抱怨,而是早有此意。
话音刚落,应龙君也不再客套,居然就这样径直飞身离开了现场。
慕朝云见状,蹙着眉头,对尸罗祖师拱手道:“既然如此,此地多留无益。尸罗前辈,本宫也告辞了,请!”
言毕,她也身化剑光,破空而去。
尸罗祖师独自在原地静静站了片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也罢,贝叶已死,文殊院后继无人,怕是要就此一蹶不振了。”
此时,一阵寒风袭来,吹落遍地枯叶,尸罗祖师伸手接住其中一片,放在掌心细细打量,遮掩在半张面具之下的脸孔没有任何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干枯的残叶躺在他那枯瘦的手掌之上,也不知到底是谁要更胜一筹。
静立许久之后,尸罗祖师才迈开了脚步,口中再度响起那嘶哑苍老的声音。
“不过,应龙君,你还是太年轻了,终究算错了一点——
天命者确实无法直接占算,但通过间接的手段也同样能达到目的。
他们的一举一动,皆有莫大因果牵连,更会有种种不同寻常的行为,细心思量之下不难看出端倪。”
讲到这里,他突然停住,片刻之后又若有所思道:
“如今想来,当初慕朝云找上老衲合作,大概也是看出了这一点吧!那场所谓的追杀,不过是一场考验,或者说是一场测试。
若是那名白姓女子死在了追杀当中,那也只能说明她不过如此,并无天命在身,死了也不足挂齿。
倒是本寺那名俗家弟子超出了老衲的预料,难道天命者真有两个不成?”
就这么不断地自言自语着,尸罗祖师转身离去,佝偻着衰老不堪的身躯,就如同一名真正的、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颤颤巍巍,慢慢走远了。
风中,还飘荡着几句模糊的只言片语,断断续续,让人听得似真非真。
“对了,这次贝叶和那名欲魔之王的死倒是提醒了老衲,天命者身上的天道之力不能强夺,否则便会业力加身,以致千年修行毁于一旦。
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失手,是否说明天命者欠下的因果还不够呢?如果真是这样,那还要另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