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疾步冲前,赶紧地扶住汉帝,并替汉帝抚了抚胸,“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汉帝气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劲来,记起还有外人在场,便揉了揉额,勉强地控制住怒意,低声道:“朕没事!你们且退下,朕要和这逆子单独说话!”
汉帝把「逆子」这两个字咬得极重,直白地斥责他。
他不语,依旧保持轻微鞠躬的姿势。
张让等宦官们踟蹰地告退。
很快地,书房寂静了下来。
脸色难看地,汉帝斥道:“说罢,是谁挑唆你,让你生出离开皇宫的念头?——你以为朕会答应吗?!”
“父皇勿怒。”他说,“没人挑唆孩儿,是孩儿自己想走!”
“甚么?——你自己?”闻言,汉帝瞪眼,“好端端地,你为甚么想走?!”
直起腰来,他维持敬畏的神情,嘴上却道:“孩儿颇有自知之明,孩儿轻佻无威仪,不可为人主,却又霸占长子的名义,若是强留宫内,岂不令父皇您为难?不如早些退开才好!父皇,您不必在意,也无需自责,是孩儿自愿地离去,与父皇您毫无关系。”
嗫嚅了嘴唇,汉帝却是呆了一呆,不敢相信地瞪着他,追问:
“此、此话当真?!”
“……当真。”他板脸地回答。
“你在说谎!”汉帝像是想起甚么,突然冷笑一声,“你母后一直希望你能住进皇宫,你却提出要离宫……你是事先和你母后商量好的罢?准备以退为进?——不然,朕若答应你了,回头你母后指不定要怎么闹呢?闹到最后的结果,朕也猜得出一、二!可以啊?看不出来你这小子挺有心机啊!”
汉帝一脸恍然,重新地审视他,眼神越发地厌恶他。
他则平静道:“父皇,您若同意,我便亲自说服母后,保证让母后不来闹事。”
“——就凭你?你以为你是谁?!”汉帝脱口而出,充满轻视。
保持一份谦卑恭顺的态度,他不为所动道:“父皇,好歹孩儿是母后唯一的亲生血脉,如何说服不得?难不成父皇您以为,母后是一位无理取闹、听不进意见之人?”
汉帝抿了抿嘴,眼里仍有挑剔,又道:“即便你母后同意了,你舅舅又如何同意?——放眼天下,有谁会同意?!”
他:“……”
像是抓住甚么漏洞一般,汉帝哂笑,训斥道:“所以说,你还是孩子啊!身为皇长子,你却莫名地出宫……你准备让朕背负天下骂名么?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无太子,届时文武百官奏请上书,你说,你让朕立谁为太子?——越过你,去立你的弟弟吗?那朕还不被天下之人笑死!”
他:“……”
确实。
汉帝从不在乎刘辩。
从始至终,汉帝想立太子者,乃是刘辩的弟弟。
可惜啊历朝历代,从未有过立次子而不立长子——
假如汉帝真要违背祖制,只怕汉帝要遗臭万年了!
这是汉帝绝对不允许的。
眸光闪了一闪,他说:“父皇,您果然想立协儿弟弟为太子罢?”
“协儿……”乍一听见「协儿」这个名字,汉帝恍惚一阵,陷入回忆,却又很快地清醒过来,眸光微沉,“你知道了?”
“除了我,父皇不就只剩下弟弟那一个孩子了?——想来今年弟弟应该七岁了罢?正是讨人喜欢、惹人怜爱的年纪呢?”他半是玩笑,半是玩味,“弟弟乖巧可爱,能讨父皇欢心,以致父皇想立弟弟为太子,也在情理之中!事实上,父皇要立弟弟为太子一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汉帝挑眉,便问: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