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已经早上了吗?”
津如梦初醒,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计时器。
琳有些失望,却仍然笑盈盈地看着津。
“你还真忘了吗,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今年一定不会忘记什么纪念日之类的话。”
“是啊,你看我确实没忘啊…………呵呵……”
津用眼神示意杰尼斯不要再说下去,杰尼斯点了点头,没有戳穿津刚才沉迷于实验而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的悲剧。
“那么,我就陪琳出去了,杰尼斯,那个东西……”
“恩?”
杰尼斯察觉到津又想将关乎工作领域的事情提出,在现时的场合下,这显然是一种破坏美好气氛的不合时宜之词。
“哦,没什么,你就不想和我们一起出去兜一圈吗?”
津领会了杰尼斯的眼神,忙转换了话题。
“拜托,这可是你们俩的纪念日,我跟着出去瞎凑什么热闹啊!”
津冲着琳笑了笑,那张在他看来并不精致却充满着柔和之气的脸庞也回应着他的微笑,随即两人向杰尼斯道了别,转身离去。
“津这个小子,到底要让我的妹妹操多少心啊!”
他无聊地拿起津在昨晚通宵达旦研究出的成果图,一目十行之后,他轻轻地放下了图纸,缓步走向自己的工作台,打开了写字台中央的抽屉。
一包当今亚美利加最流行的香烟——赫尔赛,静静地横躺其中。只是包装依然崭新,完全没有一丝开启的迹象。
“啊,差点忘了,我都戒了这东西好多年了。”
他狠狠地关上抽屉,百无聊赖地趴倒在桌面上,继续着刚才被津打搅的那段美梦。
“我回来了,杰尼斯,我们继续刚才的研究吧。”
杰尼斯熟睡着,完全没有听到津的呼唤。
“喂,醒一醒!!”
津用力往杰尼斯的桌子上一拍,吓得杰尼斯又一次跳将而起,嘟囔了几句。
“怎么,已经结束了吗?”
“啊,是啊……”
津脱下外套,又一次把自己埋没在海量的数据图纸和实验器材之中。
“喂,我说津啊……”
“怎么了?”
津没有察觉到杰尼斯暗中汹涌的一团怒火正朝自己蔓延过来。突然,一只手从背后向他的衣领伸来,将他从包含科学热情的汪洋大海中拉拽而出。
“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现在才距离我们刚才的分别不到两个小时,你们纪念日的活动不该持续到晚上的吗?”
“哦,那个,我和琳说过了,我还有要事在身,所以……”
“不要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津!!”
津被杰尼斯狠狠地用力推了一把,脚底一阵打滑之后撞在了门壁上。
“我看,肯定是你在和我妹妹的聊天过程中一味地去谈自己最近的发明成果而毫不顾忌她的兴趣和感受,所以你们才半途分道扬镳了吧?”
“没有,我没有这么做……”
“你再重复一遍……我问你是不是又这么做了!”
津藏起自己的眼睛,将头深埋在胸前。
“她说她正好也有要事要办,所以今日的活动就提前结束吧。”
这是一句辩解,却从中听不到任何一丝义正言辞的味道,反倒将津毫无自信的揣测包裹在内,更为杰尼斯内心的怒火平添了一份助燃剂。
“你不是,不是不了解我的妹妹,她总是喜欢口是心非……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其实她根本就是……”
“我,我现在就去找她,求她原谅。”
津爬起身,一溜烟离开了这个他几乎等同于生命的重要会所。
——杰尼斯说得对啊,这么多年以来,我所看到的琳的笑容,只是……
白色的教堂,昏暗的烛光随风摇曳。
据说来到此处倾诉自己心灵的人不在少数,而琳近几年,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这里,不为其他,只是心中的苦闷憋得自己心力憔悴,就连原本年轻光滑的脸庞,也增添了几丝皱痕,不知是由于操劳还是怨恨。
“至高无上的克里斯托,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和我的丈夫生活下去?这几年,我深深地感受到我在他心中再也没有一点空间留下了。可是,我却是,却是仍然深爱……”
“他这么对你,你也仍然深爱着他吗?”
对面走来一位神父,头上被黑布包裹地严严实实,只有一双慈祥和善的眼睛向世人敞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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