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送走了若思还有公馆的朋友们,回到王宫,发现德里厄斯一人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
布满沟壑的面庞上看不出表情,很厚的唇瓣向下撇着,年月堆积在他腹部的厚重脂肪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毫无攻击性。
科林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兽型是什么,因为德里厄斯从未在他面前展示过,但是科林猜测应该是走地兽一类的。
兽型是一个不会承袭的天赋,而要看每个人先天的神性内容构成和后天性格的加成。
其实作为一个最小的儿子,他和父亲之间的勾连不多,两个人除了要紧的事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言语。
曾经艾德对科林炫耀过青年时期的父亲把自己架在肩上的经历,科林完全想象不出这一幕,只记得艾德形容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说实话科林在大哥面前吃瘪的情形不多,这个算一回吧。
科林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近,让他一个人待会吧,做出这样的决定对耶罗王来说,并不容易。
还记得一天前德里厄斯把他们几个孩子都叫到面前,商议对策的时候,每个人都很意外,他从不是那种能听进去别人意见的人,但凡德里厄斯能听别人的只言片语,可能光明也不会被献祭。
更意外的是,德里厄斯先问的人是科林。
“Colin,我要你客观的说,现在耶罗族还能否掌控局面?”
“不论这次动乱的源头是什么,都给耶罗城中的半兽人造成了伤害,许多兽人对现在耶罗王室的执掌能力持怀疑态度,也有部分光明派和异世信徒开始抱怨,我认为需要尽快给出答复才是正道。”
科林中肯的说。
“最近的狂兽化查的怎么样了?”
“查到南方的贵族似乎生活在佩顿公馆,本来想用迂回战术,但是大哥也有介入,现在我得看大哥那边。”
科林抬眼看了一眼艾德。
被提到名字的艾德表情仿佛吃了柠檬一般,本来就因为在闹市斗刀被父亲打了一耳光,没想到科林又提起这回事,这小子什么意思?
德里厄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叹了一口,问里奇说:
“老二,你怎么看?”
一直靠墙立在一旁的里奇轻启薄唇张了口:
“这次的事件很明显是为了要分裂阿丘坦,让耶罗族和赛普族彻底割裂。现在耶罗城中因为狂兽化受伤的兽人很多,搞得普通民众也人心惶惶,这种情况下的耶罗族是完全不具备御敌能力的,必要的时候必须请求赛普族伸出援手,联合揪出这个企图分裂之人,让他的计划失败。”
“你这样看?伟大的耶罗族在你眼中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德里厄斯低眼瞥向里奇,但是里奇不为所动,这些年在边境风餐露宿,自由惯了,并不是很看得惯王宫里的这些弯弯绕绕。
他非常清楚民众要的是什么,以及怎么可以让他们安定。
“父亲问我怎么看,在我看来这就是解决方法,与我是什么立场无关。如果要更具体点……我认为您现在就应该拟发召信,既然大祭司对惶恐之事已有预见,那我们就应该立马行动,让赛普族有充足的反应时间,毕竟……我不认为一些赛普族的顽固派会让他们的子女前来平乱,这对他们来说,同样是一件需要权衡的事情。”
里奇说完,科林明显的感觉到父亲动摇了,他只是在和自己的尊严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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