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把账上对不上的银钱都拿出来。对不住了,您要是不把钱拿出来,我们就京兆尹衙门见!那大狱我们可不蹲!”
“你……”
“你们……”
宋薇岚和杜嬷嬷双双被几位掌柜气得发抖。
却又不能拿他们怎么着。
只得恨恨地咒骂郁新辞。
什么难听骂什么。
几位掌柜的都走了,还在骂。
好巧不巧,又被她的大女儿,郁家五姑娘郁清欢听见了。
郁清欢不知道几位掌柜催缴银钱的事情。
只当自己的母亲又在发疯。
联想到惊云寺她这张嘴惹下的祸事,郁清欢立即蹙起眉头。
她没好气地指责自己的母亲。
“阿娘,您怎么就是不长记性?我说了,让您嘴巴不要那么毒,您非要用这张嘴毁了自己、毁了我们才甘心吗?”
“什么叫我非要毁了自己、毁了你们才甘心?郁清欢,你到底还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阿娘哪里对不起你了?从生你出来到现在,阿娘哪一刻不是在为你们谋算考虑?”
宋薇岚一肚子火气没处撒。
这会儿女儿还不问青红皂白地责怪。
将她心里的火气彻底勾了出来。
她不管不顾,像吃了炮仗一样火力全开地责备女儿。
这下郁清欢的怒火也被她点着了。
她痛心地说:“您为我们考虑还考虑成这样。阿娘,您要是不为我们考虑,我们得成什么样?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您这么个糊涂阿娘?我怎么就没有二姐姐的福气,有那样一个阿娘?”
“二姐姐,二姐姐,你那么喜欢你那二姐姐,你找她去呀!你那么喜欢她阿娘,你去问问那个死鬼沈君琢要不要你当女儿?你还找我这个没用的娘做什么?”
二姑娘郁锦柔和大夫人沈君琢就是宋薇岚心里的一根刺。
这么多年了。
一直横在心口。
咽不下去。
拔不出来。
这会子被亲生的女儿狠狠一戳,生生作疼。
话赶话赶到头上,郁清欢也失去了理智。
她泪眼朦胧地说:“我要不是有您这么个娘我早就去找二姐姐了!您呛我有什么用?您不如大阿娘还不能说吗?”
“混账!”
宋薇岚彻底控制不住。
一巴掌扇在郁清欢脸上。
怒不可遏地说,“你给我闭嘴!你给我记住了,你是我宋薇岚肠子里倒出来的东西!永远都是!”
“可我不想是!”
郁清欢也因为这一把掌彻底崩溃。
一旁的杜嬷嬷怎么劝都没用。
她捂着脸,满心委屈,忍不住对着宋薇岚咆哮。
“我宁愿我像三姐姐那样,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女,也不要您这么个嘴下无德、像搅屎棍的阿娘!您知不知道,您毁了我!您也毁了芙儿和小端!有你这样的阿娘是我们姐弟的耻辱!”
“混账!闭嘴!我也不想要你这个只知道忤逆我的女儿,你给我滚出去!”
“不用您赶,我会走!”
郁清欢就这么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杜嬷嬷才刚追出去一段,就没见人影了。
折道回来的她安抚宋薇岚的同时还挂着一脸忧心。
低声问宋薇岚:“夫人,要不要派人去找找?五姑娘从小到大被捧着养大,可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别闹出事来。”
“别理她,我就是太娇纵她了,才纵的她不知天高地厚。”
宋薇岚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心里的气也没能完全撒出来。
想到几个掌柜的逼她要银子,她就恨得牙痒痒。
“郁新辞这个小贱人,竟敢跟我作对,是不知道我的手段了!混账东西!呸,下贱玩意儿生的下贱胚子,还想从我手里掏银子?我叫她有命掏没命拿!”
宋薇岚眼底的怒气收敛。
徐徐化作一股阴气。
她招了招手,将杜嬷嬷喊到身边,凑在杜嬷嬷耳边嘀咕起来。
嘀咕完,问杜嬷嬷:“都记住了吗?”
“夫人放心,都记住了。”
“那就好,按我说的去做。如此周密的计划,我就不信弄不死她这么个小贱人!到时候,我看她还怎么找我拿银子?”
宋薇岚眼底射出一股阴寒之气。
秋风院里,仍在理账的郁新辞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彩练忙取了袄子过来,披在郁新辞肩上,嘴里念念有词:“这是哪个黑了心肝的,又在咒姑娘!”
“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迷信了?”
郁新辞不以为意。
顺手把袄子往上提。
恍然间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
是那样熟悉。
她的心思却飘到了天地之外。
飘到了她曾呆过的另一个世界。
在那里,她一双儿女五岁生辰那天的景象历历在目。
在那里,有她,有彩练,有她的女儿付宁月,有她的儿子付朗,有一切罪恶的始作俑者付修融,还有……
还有那个被付修融长期折磨的可怜人!
厌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