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不必说了。”江问月止住她,提高音量对着里屋道,“阿娘今日不愿见我那就算了,阿娘顾好自己的身子,幺幺日后再来。”
江问月又从染香手中接过墨竹砚台递给孙嬷嬷,“孙嬷嬷,这方墨竹砚台是大哥昨日从江南带给我的,我知道阿娘爱竹且喜欢弄墨,你帮我带给她吧。”
孙嬷嬷叹息着摸了摸砚台,“姨娘这些年时常担忧二小姐,唉,二小姐今日是有心了,但日后也莫要再叫姨娘阿娘了,若是被夫人听见了怕是要让二小姐难堪的。”
“无妨,孙嬷嬷也快进去歇着吧,今日阿娘不见我,日后我再来。”江问月又往里屋看了两眼,在袖子里摸了摸那条绣着竹枝的帕子,便转身离去了。
“小姐,徐姨娘为何不愿见你?”
“因为她顾忌着呢。”江问月将帕子放进了最下面的匣子里保存好。
“顾忌?也对,徐姨娘身子不好,确实要多顾着身子。”
江问月笑了笑,阿娘顾忌的是她的那个痴心妄想啊。
五岁那年惊鸿一瞥之后,她便回家抱着徐姨娘的脖子道:“阿娘,阿娘,今日那小哥哥好好看!幺幺以后想要嫁给他!”
徐姨娘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幺幺莫闹,那是太子殿下。”
“我不管,他是太子我也是要嫁的。”五岁稚童的话实在可笑。
可徐姨娘却没再笑,只是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道:“那便嫁吧。”
是啊,那便嫁吧。
从那以后,她就踏上了想嫁给云迟的不归之路。
“二小姐,夫人叫你去她院子一趟。”外边传话的丫鬟是江丞相的正房大人刘氏的身边丫头玉珠,平时都是这般对江问月颐指气使的口吻,想来在她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个妄想巴结主母的庶女罢了。
从前的自己可能会让着她,现在?呵……
江问月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荡漾的冒着热气的茶水道:“玉珠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玉珠翻了个白眼,装什么装,“叫你去夫人院子一趟。”
江问月走近,审视着她,“这是你和主子说话该有的口气?”
“嘁!二小姐,我这个人向来心直口快,就恕我直言了,这庶女的身份又能比我们这等丫鬟高出多少?你又何故整天端着一副空架子。”
“哦?那我今天就告诉告诉你,我这身份比你这等丫鬟高出多少。”江问月眼疾手快,一杯热茶尽数泼在她脸上。
“啊!你,你疯了!我可是夫人身边的人,你敢……啊!我的脸!”玉珠紧闭着双眼尖叫着想摸摸自己的脸,却又烫得发疼。
“染香,玉珠目无尊卑,辱骂夫人与我,把她拖下去叫人给我狠狠打三十大板,罚抄家规一百遍,我让她知道知道,到底孰尊孰卑!”江问月将茶杯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玉珠没想到曾经一向容忍她的江问月居然动起了真格,扑通一声跪下求饶:“二小姐恕罪!二小姐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