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中抢过枣糕,皂隶用手捏了捏,又双手合拢使劲揉搓,不一会便纷落在地。
几人伏下身子,皂隶用手扒拉几下,回禀道,“孙老爷,不见有纸张之类,想来只是枣糕吃食”。
孙清点点头,他自是相信秦鸣鹤不会作弊,指了?秦鸣鹤、鲁震还有举告的学子,“安心考试,若是再有一次,叉出去”。
那士子满脸不服,孙清见状,“考场喧哗,诬陷同场士子,是不是需要本官现在提告大宗师剥了你的保人襕巾?”
士子缩了缩脖子,也不再犟,低着头不敢再说话,应是心里委屈的慌,转头怒瞪了秦鸣鹤一眼。
秦鸣鹤本来就饿,被他这一瞪,气的心口疼,有心捡起桌上的墨砚砸在这人脸上,又怕真个被赶出考场。
气的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趴在案上,摸摸肚子又摸摸胸口,暗忖等出了考场定是打的他妈妈都认不出他来。
阿Q胜利法总是有用,秦鸣鹤默念了十遍打他妈妈,胸口居然神奇的不疼了。
等他抬起头,就听得几声锣响,有那年岁大的士子低声说道,“今年这午食怎地比往年更早些?”
“粟米粥、白饼、白肉饼,可有人要?”李岩并几个衙役抬着粥桶站在台前。
秦鸣鹤赶紧举手示意,先不管他身上有没有钱,反正是熟人,出了考场再给就是,先垫下五脏庙再说,免得唱空城计。
李岩举着粥碗还有两个白饼走到近前,秦鸣鹤忙是接过来,约有半碗稠粥,白饼尚温,李岩看了秦鸣鹤几眼,转身走了。
“哎哟,今年大老爷发慈悲了”,左边鼻涕哥满脸惊讶欣喜,忙是跟着举手也要了一碗。
等李岩端给他要钱的时候,鼻涕哥抽了下鼻涕,带着些不解道,“不是不收钱吗?”
李岩不愿和他犟,小声道,“历年来都是收了银钱,左不过是一两银子,老郎君诗书传家,想来是做不出白吃白喝的事来,还是快付了吧”。
鼻涕哥想争辩几句,见李岩面色不好看,只得伸手从怀中抠搜出几块散碎银子,“就这么多了,某原是以为大老爷供饭呢”。
李岩捏了几下,估算也就是八钱,咬咬牙也不和他争辩,有心吐他一脸口水让他吃吃,抿抿嘴作罢,只等收卷的时候给他点颜色瞧瞧。
秦鸣鹤也顾不上生气了,端了粥碗慢慢吸溜一口,咬一口白饼,感觉噎得慌,索性将饼子掰碎扔到粥碗,端起来,几口干了下去。
“泥腿子”,告状哥瞅了一眼,鄙视道。
好歹肚子有食,身子多了些暖气,秦鸣鹤打量告状哥几眼,见这青年约有十六,一身绸缎,外披大氅,长的人五人六。
出了考场,定是打你个满脸开花,秦鸣鹤压压怒气,开始往正卷上抄论。
考棚里闹将一阵,吃食的采买,吃完的收碗,孙清看的直皱眉,可也没有制止,约有二刻,孟隆到了考场。
两人窃语一阵,孙清走到后排,十余考生便陆续交卷,孟隆收了卷子,让这十余考生去了旁边的小棚,等着凑凑人数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