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春长剑抱在怀里,斜倚树干,在月下沉默不言,只是时不时投来的目光有那么几分幽怨,让杨侑感觉脖子一凉,禁不住咽了口唾沫。
云裳刚刚说完那句话,整个直接躲到惊春身后。
于是温泉前方,就只剩下杨侑、陈夕颜,还有立在瀑布前的雪仙子。
“完了完了,姑爷这次肯定要被小姐弄死了!好可怜啊~”
“......”
“春春,你说大小姐舍不舍得?”
“......”
“哎呀,你要是肯说说情,姑爷指不定还有救呢?”
惊春目光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冷冷哼了一声,空气都冷了几分。
这段时间大小姐为了寒秋小姐,本来就是境界大跌的状态,又要强行运转蕴灵护体阵,消耗不是一般的大。
原想着姑爷也在努力,辛辛苦苦为了寒秋小姐奔波,实在不济,也应该是在为成国百姓而奔波。
可是你看看他!?
无耻狗男女,竟然在野外颠鸾倒凤!
云裳忿忿不平,可是总的来说却抱着一种吃瓜看戏的乐子人心态。
“姑爷!”
杨侑顺着声音望过去。
粉红色罗裙的丫鬟裙摆在风中轻轻摇曳,那娇俏的脸上挂着红扑扑的笑意,“快给小姐道个歉,咱们小姐很好说话的!”
道歉?杨侑咳了一声,正愁自己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雪仙子主动开了口。
“锻体二重境。”
“驱物境。”
前者是在说武道修为,后者则是在说神魂境界。
李寒雪诧异了一瞬,美眸眨了眨,目光落在陈夕颜的身上,仿佛理解了什么。
不死冥典这个功法是一种吞噬他人修炼自身的邪门歪道,但是在她修改过后,就成了烈阳锻体功。
弊端也很明显。
那就是修炼者阴阳不能平衡,境界越高,这种影响也就越严重。
“我想着你修炼应该会遇到麻烦,看来你倒是聪明,自己解决了!”
李寒雪语调平淡,仿佛根本不在乎,腾空落到杨侑的身前,怀里掏出一册神魂的功法。
但是在杨侑的耳朵里,这哪里是什么夸奖,简直就是狠狠的拷打,让他话都不敢接一句。
他从娘子手里接过神魂功法——《御物术》。
“驱物法术,你自己钻研。”
杨侑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却是迟迟说不出口,最后憋出一句,“还是娘子对我好......”
“过两天忙完了,抽空就回家一趟,我有重要的事儿给你安排。”
“......嗯!我过两天就回去......”
杨侑对娘子没有任何怀疑,当初约好的定时回去一趟,现在算算日子,已经差不多了。
“......寒秋说她想你......”
杨侑马上改口道:“明天回去。”
李寒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哎了一声,转身离开,衣袂飘飘,浑然如同下凡的仙子。
陈夕颜看得都有些入迷了,暗暗咋舌称赞。
以前她以为皇姐就是世界上最有姿色的女人,可是见了李寒雪过后,她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如此之大。
要在她的面前争男人,说来都有些可笑......
“别忘了带上她。”
李寒雪头都没回。
但是杨侑、陈夕颜都知道这是在说谁。
他喜上眉梢,“好,娘子......”
陈夕颜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她只好微微弯腰,谢了一声。
“嗯。”李寒雪飘然而去,仅带走了云裳。
惊春有些茫然无措地抬头望向小姐的方向。
“我,我还没......”
天青色罗裙的丫鬟跟了两步,终究没有跟上,回过头,目光对上姑爷的目光,还有略带些好奇,正打量着自己的夕颜殿下。
惊春从来没有离开过大小姐,在高贵的公主殿下面前,就更加显得自卑。
她此刻抱着剑,气息越发的凛冽,什么都不说,贝齿轻咬红唇,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像一头惨遭遗弃的小狗狗。
杨侑轻轻笑了一声,上前拉住她的手心,磁性的声音温柔道:“春春,没事儿,明天我们一起回去好了。你今晚上就先陪姑爷,好不好?”
“......呜......”
“哎呀,不用多久就能回府了呀,姑爷不会欺负你的!”
“嗯......”
陈夕颜在李府暂居的时候,就经常见到惊春,原以为她和李寒雪一个性子,是那种从头冷到脚的性子。
没想到那冰冷都是自卑和不安的伪装,其实内在还是寻常姑娘。
她也会不安,会娇羞。
陈夕颜本身就是自来熟的性格,在宫里面就不端着公主架子,对待宫女奴婢,就像对待姐妹一样疼爱。
“春春,你就先跟着我们,明天我们就回家好不?”
惊春点点头。
杨侑、陈夕颜对视一眼,顿时有种三口之家的味道。
......
这段时间郑玉宁一直睡不着,她总是在做一个梦,梦里,包爷爷已经逝世,惊醒的时候满头冷汗,看见挑灯办公的包有财,就会心疼地拉住他,反复叮嘱要多休息。
毕竟是亲眼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枯萎在,那种冲击感,让她精神有些崩溃。
苗疆圣女来了,给了些药剂,帮他改善了些气血,让他好了些,可是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次,老人家的身体哪里经得起折腾。
没过多久便整个倒下。
包有财的身体终于到了崩溃的那天,下不了床,就做了一个床上的小桌子勾勾写写。
来自嘉宁、长宁二郡的公文堆满了房间,床上都是零零碎碎的文书。
包有财自己的话是,“将军死在战场上是最高的殊荣,文臣死在政务上就是我的最高荣耀。娃娃,赈灾到了最后的关头,你总不能让我至死不能安心吧?”
郑玉宁阻止不了,照顾包爷爷的时候,就兼任了研墨的书童,一边心疼,一边又无可奈何地由着他。
这段时间下来,包有财已经可以说是油尽灯枯,皮肤枯槁,双眸空洞,自己看不了字,就让郑玉宁在一边念着文书,他一字一句口述,让她代为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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