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绿意寡淡的戈壁,裴如昔继续往前走,看到干涸开裂的河床。河床上有顽强生长的植物,河床后的大地是一丛丛植物,杂乱无章,像画家随意涂抹的色块,红、橙红、褐、土黄、淡紫皆有。
前世的姜完没有亲眼见过戈壁,今生的裴如昔见到了。
她挥出灵力赶走蹦到面前的毒虫,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顶帷帽戴在头上,说道:“琥珀,你要不要戴帽子?”
“我也有帽子?”
“有的,宗族把我可能会用的东西都准备了。我有帽子,你也有。”
裴如昔取出宗族专为猞猁定做的帷帽,给它戴上,问:“感觉怎样?”
琥珀戴着帽子跳动、猛回头,甚是新奇:“这帽子有点意思,打架大概不怎么方便。”
须臾,一人一猞猁被一只脾气暴躁的蝎子袭击。
裴如昔退开,猞猁摘下帽子打蝎子。
蝎子是黑褐色的,身长八尺,尾巴高高举起,身上有火焰留下的灼烧痕迹,一对螯沾着干涸的血,八条腿断了一条,修为筑基中期。
在裴氏宗族的妖虫图谱上,这种蝎子昼伏夜出,极度护崽。不过,打它幼崽主意的人很多,因为它好养活,容易驯服,实力不弱,毒液还能炼制拓宽经脉的珍贵丹药。
观战片刻,裴如昔确定蝎子是雌性,怀疑蝎子脾气暴躁是被人偷了崽子。趁着蝎子无暇关注她,她施展法术,把蝎子身上的血迹刮下少许,准备用秘术追踪血迹的主人是否在附近,免得被人坐山观虎斗。
蝎子察觉裴如昔做的小动作,变得更狂暴,丢下猞猁攻击她。
它不会用法术,在追裴如昔时,猞猁钻进它身下的影子,利用影子敲断它的一条腿。蝎子的怒火顿时扑向猞猁,尾巴狠狠甩出,含有毒液的螫刺对准了身下。
猞猁从蝎子左边的影子闪到右边,敏捷地避开攻击,并抓了一把蝎子头部的影子。影子是没有甲壳的,利爪撕开了影子,蝎子的头部马上出现三道伤口,露出甲壳内从未见过阳光的白肉。
蝎子虽然没有灵智,但它意识到影子与受伤关系密切,想躲进阴暗无光的地下。
裴如昔不担心猞猁吃亏,以血迹为引,她使用了追踪秘术。
刹那间,一束只有她看到的光笔直地指向东北方,她的意识在眨眼间随着光飞到六百里之外的沙漠,“看”到一个缠着头巾的修士。
他是在蝎子身上留下血迹的人,此时正在和一群黄沙怪斗法。
黄沙怪是黄沙变成的精怪,个头有大有小,长得奇形怪状。它们不爱惹事,不惹它们就不会被它们袭击,若是不慎惹了它们,会被它们纠缠至死。
这修士应该没有故意引蝎子袭击她,裴如昔掐断了秘术,谨慎地用天眼神通将方圆三十里查探了一遍。
戈壁缺少水,天眼神通反馈的信息模糊。
这里动植物少,灵气浓度却不会比森林稀薄,能找到有价值的灵草、妖兽等。在距离她二十七八里的地方,有个筑基修士指挥几个炼气修士翻石头找东西。
石头下藏着毒虫毒蛇,神识不一定能发现它们,一不小心就会被它们咬。筑基修士带的解毒丹药还剩下一点,不愿冒险,拿着法器逼炼气期修士干活。
好巧不巧,裴如昔看见她的族人,毒虫咬伤他的手,令他的手爬满葡萄似的燎泡。
“不准偷懒!快点干活!”筑基修士厉声呵斥道。
他口渴,拔掉水囊的塞子喝水,有几滴水划过他的下巴,落入尘土中。刹那间,其中一滴水冒出一条四尺长的水龙。
它完全由清水组成,阳光穿过它的身体,投下闪烁虹光的影子。筑基修士猝不及防,被水龙一个摆尾抽飞出去。
当琥珀杀掉蝎子,水龙完成了任务,领着裴氏修士回到裴如昔身边。
认出猞猁和戴着帷帽的裴如昔,裴氏修士激动地道:“小祖宗!果然是您!”
与他一同被筑基修士欺压的炼气修士跟在他后面,畏畏缩缩,生怕裴如昔也会奴役他们。水龙是怎么打死筑基修士的,他们看了全过程,放出水龙的裴如昔显然不是善茬。
裴如昔让水龙缩小到可以趴在帷帽上伪装饰物的程度,拿出一瓶解毒丹给同族,问:“你叫什么名?”
族人放下扛在肩膀上的筑基修士,不敢要一整瓶解毒丹:“小祖宗,这太多了,给我一颗就行。我叫裴典,排行是七十八。”
比裴向荣高一辈么?裴如昔温和地说:“我给你,你拿着便是。”
裴典这些天吃了很多苦,得到裴如昔好言相待,两行浊泪不禁落了下来:“小祖宗……”
他脸上有灰尘,被泪水冲出两道清晰的泪痕,裴如昔顺手给他一个避尘术,道:“分两颗解毒丹给你同伴吧。”
“是。”裴典分好解毒丹,运功炼化药力驱除体内的毒素。
裴如昔把筑基修士的储物袋都取下,得到灵石、丹药、杂物若干。
此人不富,仅有的一件三阶法器即将报废。
他身上有灵兽袋,里面放着十几个养毒虫的格子,一些格子躺着上百只死去的毒虫,估计是为他陪葬的。
有些修士把灵宠灵虫视为工具,自己死了,灵宠灵虫也要死。
其余格子放着未驯化的野生毒虫,有的格子毒虫们互斗,有的和睦相处,有的只住着一个毒虫。突然,裴如昔伸进灵兽袋的神识感到疼痛,独居的毒虫奔向灵兽袋袋口,才探出半个头,就被游到裴如昔手上的水龙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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