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吃猪大肠,真是够独特的。
此外,尽管猪大肠的价格不算昂贵,一挂也要两块多钱,又有哪个家庭能天天如此挥霍呢?
于莉早已把自己视为李小东的女人,对此毫不隐瞒,将家族的秘密悉数道出。
原来,于家在解放前曾是满洲贵族。
然而,由于祖先因直言不讳触怒了大官,全家的贵族身份被剥夺,原有的田产也被没收。
相比之下,远方的于大伯一家才是真正的旗人,他们曾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富豪,积累了大量财富。
而且,于大伯本人才华横溢,能说会道,精通各种技艺,尤其是擅长绘制扇面,每天都能赚取不少收入。
因此,几挂猪大肠根本不算什么大花费。
令人惊讶的是,于莉竟然是格格出身。
“那你原本的名字是什么?”
“我的原名就是于莉。
事实上,我们这一支已经没落,因为得罪了大官,被取消了旗人的身份。
祖上在解放前就已经更改了户籍。
倒是于大伯一家算是真正的贵族。
对了,于大伯还有一个名字,叫‘筐’。”
“筐?”李小东品味这个名字,眼神一亮,竖起大拇指:“真是个好名字。”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这位名叫爱新觉罗·筐的同志。
...
冷冽的寒风中。
李小东紧握冰冷的车把,双腿用力蹬着脚踏板,如同风火轮般疾驰。
京城的道路并不平整,到处都是坑洼。
自行车疾驰而过,让后座的于莉受尽颠簸之苦。
连续不断的震动几乎让她的小腹麻木。
“小东哥,慢点,我快撑不住了。”
为了防止跌落,于莉不再顾忌矜持,伸手环抱住李小东的腰间。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柔软且充满弹性的触感,李小东一时有些失神。
自行车载物过多,操控起来本就不易。
此刻,他失控地冲向一个大坑。
李小东急忙用力刹车。
正在行进的自行车骤然停下,紧接着他感觉于莉的拥抱更加紧密。
“哎呀!怎么了?”
“路上有坑,你要小心别摔下去!”
原本于莉注意到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想松开手
小院内,一棵腊梅树矗立,它枯瘦的枝桠越过围墙,在空中延伸,点缀着几点娇艳的粉红腊梅花。
一只喜鹊在枝头上欢快地鸣叫。
于莉轻捏脸颊,调整表情,整了整衣衫,上前敲门。
于家早盼望着新女婿的到来,听见敲门声,于母立刻打开门。
“回来了?”
她的话语是对着于莉说的,但目光却聚焦在李小东身上。
他拥有俊秀的面容,挺拔的身躯,眉宇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英气。
这个小伙子真不错。
女儿这次真是有福气。
“妈,这就是小东。”
“阿姨您好...”
“别叫阿姨了,直接叫妈。”
“...妈。”
岳母对准女婿,好感度直线上升,于母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看到车上的礼物,她念叨:“你这孩子,来就行,何必带这么多东西。”
“这些都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李小东说着就要把礼物提进屋。
于母回头朝院里喊:“老伴儿,女婿来了,快去帮忙拿东西。”
“来了,来了。”
一个身材消瘦、身穿灰中山装的老者急忙跑出。
他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一看就是那种任劳任怨的家庭煮夫。
“爸您好。”
“好,好...”
一进院子,李小东便看见一位中年人坐在腊梅树下,全神贯注地阅读一本书。
令人惊讶的是,他身着一件复古的马褂,上面绣着一匹骏马。
如今这样注重穿着的人并不多见。
更引人注目的是,这位中年人满头银丝,自然卷曲,显得格外精神焕发。
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他在书中找到共鸣,偶尔还会发出感叹。
“水洗煤要经过三次清洗才能去除杂质,确实很有道理。”
于母连续两次向白发卷呼唤:“大哥,新女婿来了。”
直到听见声音,白发卷才从书页中抬起眼,茫然地看着李小东,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到那挂猪大肠上时,眼神顿时变得锐利。
他放下书本,快步走来。
“嘿嘿,刚才看书太投入,失礼了。”
“看书?大叔,您是要考大学吗?”
于海棠突然出现,凑近李小东嗅了嗅,扮了个鬼脸,然后转向白发卷问道。
“差不多吧,我现在是个大科学家,研究精煤和水洗煤,哪种更适合做火箭燃料。”
白发卷神情自若地摆了摆手,气势非凡,仿佛已洞悉世间万物的秘密。
大科学家...尽管知道白发卷多才多艺,但李小东仍为他的转变感到惊讶。
从画扇面的艺术家,到大科学家,这跨越的跨度确实不小。
于大伯显然对猪大肠颇感兴趣,不断搓手,发出吸溜的声音。
于母微笑着说:“别急,我洗净后再给你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