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大,竟是已使人看不清近在眼前的树木,疾行已变作了缓慢的试探前行,而脚下也时常可以传出自己踩断树枝的声音。
“嗒”的一声传来,是沈浪!因为刚刚我并未前行,转念间,我便闪身至树后,然后极力的望向刚刚传来声音的方向,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渐行渐近,而他的手中赫然有着一抹艳红,正是毒果!
心念一转,剑已出鞘,我和沈浪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打散了浓雾,划动出流云般的轨迹,形成一道道诡异的气流。然而由于视线的影响,我们的动作也都比平时有所减慢。
相较数十招下来,仍是难分胜负,我猛然将剑势一收,虚晃一招,身形一矮,便直取沈浪手中毒果,另一只手又同时挽出一道剑花,阻挡住沈浪的回攻,可是沈浪似乎早已洞悉了我的用意,稳稳地闪身避过,退后了两步,而我见势便急转身形,提剑刺去,又将沈浪逼退了两步,同时我飞剑而出,剑锋直奔沈浪而去。
可是以沈浪剑法之精妙,洞悉力之敏捷,自是也化解了此番的猛烈进攻,而他这次更是化守为攻,以天绝三式向我攻来。
可是,就在这时只见他的脚下忽然踩了个空,地下竟有个洞,他一脚就跌了进去。幸好洞并不太大,而他也及时稳住了身形,可是却刚把这只脚从洞里抽出来,另外一只脚又被套住了,地上竟有个绳圈,他刚好一脚踩了进去,绳圈立刻收紧。他另外一只脚还是悬空的,这只脚一被套住,整个人的重心就再也稳不住了。而绳圈是绑在一根树枝上的,树枝本来弯在地上,绳圈一动,树枝就弹了起来,他的人也被弹了起来。而他的人一被弹起,我同时便跃身击中他腰的附近的一个软穴,这下沈浪就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了。而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不见一丝的停顿。于是,沈浪便被吊起来,头下脚上。
其实这个洞,这根绳子,这根树枝的方位、距离和力量,显然都像是经过精密的计算,不但要一个超级的头脑,还得加上多年的经验,才能计算得这样精确。而事先做好这些的人,正是我。
我上前轻易的去过了沈浪手中的毒果,拿在手上仔细的端详了片刻,便将视线转向了沈浪冲他笑了笑。
沈浪也是微微一笑,然后只见他竟是猛然发力,挥剑斩断了绳子,然后稳稳地落地,然后道:“飞飞,你赢了。”
我微微一怔,便暗道果真是沈浪,竟如此之快便可自救。
“沈浪,你曾言无论任何人,都有失败的时候,只要他胜利时不要太得意,纵然失败一次,也就算不了什么。所以,我今日赢了你也算不了什么。”我含着几分笑意,挑眉说道。
而沈浪则是开怀的大笑起来,“可逢敌手,乃生平乐事。”
其实,今日的胜负本就难以计算,因为这场比试中早已加入了人情,若是在沈浪踩中陷阱之计,我直取他性命,结果当时如何?如果今日并非我与他比试,他可会落入陷阱?再言若是没有这浓密的雾气,他可会发现暗部的陷阱?这些都是无解,因为我是白飞飞,而他是沈浪。
“你已经赢了,还不出去?”沈浪带着慵懒的笑意,悠然的问道。
我则是把玩着手中的毒果,道:“不去。”
“哦?”闻言,沈浪也显出了几分好奇。
“我们挣个你死我活,叫别人看热闹,岂不无趣?”
“你的意思是?”
“今日的胜负便当做秘密吧,我要走了。”说着我便朝密林深处走去。
“飞飞!你要去哪?”
“离开,我不回去了。”
在人生的岁月里,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有着数不清的相遇,相识,相处,到最后的分离。然而,到最后终究是曲终人散,众鸟归林,正所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拓跋世家,也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沈浪的脸上又挂上了笑意,道:“那就同去吧。”
然后他说他要带着朱七七寻访海外仙山,逍遥天地之间。然他以为可以游沥四海、归隐泉林,可是谁知是不是又只是一场痴梦而已?
而我言其实,放得下的人,天下之大,何处都是归隐的桃花源;放不下的人,就算是到了西域的戈壁大漠、置身于北国的天池脚下,又能如何呢?从不在世上的人,无需出世,从来就在世上的人,更无需入世。
分别前相视一笑,泯灭前世恩仇。他道珍重,我道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