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了自己无法承受的业,就会像现在这样遭到报应。”
四下,一片寂静。
一众缠着他讲故事的少年们,呆呆的看着他,一动不动,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了这场屠杀。
“这个人一定会不得好死吧。”赵苏桐突然开口。
赵小岚回头看他。
半晌,子规首先回过神,他惨绝人寰的叫了一声,把众人都从呆滞中给惊醒了。
“吓死我了!!!!”子规双手自抱,狂搓手臂,闭上眼睛狂叫:“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赵小岚实在难以忍受此等噪音伤害,连忙道:“你鬼吼鬼叫干什么呢,别喊啦,我耳朵疼。”
明长宴道:“那个掌门到底做了什么?会招来这么可怕的人。”
百里灯讲的这故事里的黑衣男子,着实是恶趣味得无可救药,分明就是在玩弄他人的性命并以此为乐,逼得同门互相残杀,还大言不惭地让人来找他报仇?就不怕一朝阴沟里翻船吗?
一少年道:“肯定是以前做了什么得罪了人,被报复了。”
赵小岚道:“那其他被灭门的人全都得罪了他吗?”
“这……说不定是的呢!”
又有一人忍着噪音问:“那个少年呢,活下来了吗?活下来之后,他又去哪里了?”
百里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故事,也是我道听途说的。”
明长宴微微一愣。他有失忆在先,此刻听百里灯的描述,与宫内杀人手段几乎一致,难道全是他做的?转念一想,这个故事讲得如此细致,仿佛讲故事的人身临其境,亲自遭遇此事。但不排除这个故事在民间流传过久的可能。正因为流传过久,因此内容多有杜撰,说不定正好被百里听见,他细细加工一下,结合皇宫之内的怪事,正好拿来吓这帮孩子。
一抬头,百里灯微微笑着看他。明长宴无故一抖,心下一想:看着我干嘛?他这个故事,难道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明长宴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心中认为自己伪装的极为高深,扮女人惟妙惟肖,不应当暴露。
百里灯问道:“娘娘,你的手怎么了?”
明长宴回神:“嗯?手?哦,我的手——受伤了。”
百里灯道:“我知。娘娘千金之躯,还是多珍惜自己身体的好。听闻昨夜侍寝——”
“少侍!”
茯苓小步寻来,打断百里灯说话。
明长宴站起身,拱手道:“我先告辞了。”
子规抱臂,新奇道:“小岚,你上哪儿找来的小宫妃,怪有意思的。”
赵小岚笑道:“我也觉得她很有意思,不像妃子,倒像……倒像一个男人!”
众人相视一笑,开始了下一个故事。
“少侍,我与芍药二人在小荷台等你,你一夜未归,在何处歇息?”
明长宴道:“这个嘛,总不至于睡宫廊,别多问啦。”
茯苓脸色一变,心中不知有和考量,总之看起来,俨然一副苦仇大恨,愁绪难解的模样。
一路上,宫女太监纷纷侧目。明长宴摸了下自己的胸,宽慰想道:可能是今天的馒头忘记塞了。
芍药跺脚,气道:“你们看什么看!”
匆匆行走的太监连忙低头,这下,无人再看。
明长宴道:“无事无事,虽然我今天的打扮有点儿破烂,但人还是俊的,看两眼不打紧。”
芍药道:“少侍,你真是傻,他们是在嘲笑你!”
明长宴惊道:“长得俊也要被嘲笑么,什么世道?哎,人心不古。”他道:“有吃的吗,我刚才在亭子里光顾着说话,没吃饱。”
茯苓道:“早知你来时肯定没用早膳,我带了点儿枣糕,你先吃着。”
明长宴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嘻嘻一笑,称赞道:“好甜!人甜,带来的东西也甜。”
茯苓却叹口气:“少侍,你真当无忧无虑。”
明长宴又塞一口枣糕:“人的忧虑不一定要表现在脸上嘛。”
又一仗宫女路过,望见明长宴,脸上表情多怜悯与好奇。
明长宴道:“她们怎么这样看我?”
芍药恨道:“还不是昨晚之事!少侍,明明昨晚该你去侍寝,你却往九十九宫跑。小国相半路截胡,上大明殿说你是命中和今年的国运相克,让皇帝一年之内都不可召你侍寝,最好连面都不要见,不然国将不国,而且触怒天神。”
明长宴枣糕吞急了,噎了半天,芍药见状,忙道:“我不说了,少侍你别生气,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呢!”
谁知,明长宴却笑出声。
被小国相连夜截胡可以说是一件大事,皇帝非常重视。因此,此事一大早就传遍了皇宫,让他这个没人知道的小少侍出了名,并传言他失了宠爱,要成为皇宫中的笑柄了。明长宴想道,难怪怀瑜昨晚不告诉他是怎么解决的,合着是故意让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丢丑!简直就是个小孩儿心思嘛。
明长宴思来想去,又道:“这小国相是施了什么法术,让皇帝如此信任他说的鬼话?”
茯苓惊道:“少侍!你怎么能这样说,曾经宫内的小皇子或是嫔妃、重臣,有的得了重病,经常是太医都治不好!可小国相一去,驱驱邪再做个法,没过几天就能好转,这可不是糊弄人的!怎么能说是鬼话呢?”
明长宴听罢,恍然大悟,于是笑得愈发张扬。看来这小鬼头是仗着自己医术高超,私下悄悄医治好了病人,再向众人胡扯说是自己驱了邪、做了法才治好,由此,在这个迷信非常的国家获取尊重和特权。此做法,俨然十分狡猾!
他说道:“好好好,你们可别难过了,不然叫我头疼。昨晚上我没睡好,现在要回小荷台睡一觉。芍药,你帮我去烧壶水,我醒来的时候要喝。”
三人一同回到小荷台,明长宴想起怀瑜的嘱咐:叫他这几日多加休息,等先生回书院,便亲自送他去。
明长宴心中一件大事解决,倒头就睡。半夜惊醒,翻来覆去失眠,又坐起身,重重的叹了口气。左思右想,不安心,明长宴拿起衣服就准备溜去九十九宫。
一推门,茯苓守在门口,似乎等候多时,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小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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