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柳况道:“难道我以前没有吗?”
明长宴道:“你以前只有恶意的。”
柳况笑了一声,倒了碗茶给自己喝:“陆行九这个孩子,是南梁最不受宠的皇子。自幼丧母,被众人排挤,讨厌。梁国皇帝也不喜他,这才将他送来中原做质子。”
“他在白鹭书院中,最刻苦,最努力。是学院中做文章最好,功课第一的学生。他来问他大哥,无非就是想知道大哥有没有过问他的课业。这样,他的大哥便可知道,他并不是完全没有用处,又或者,他其实是一个很有用的小孩。”
明长宴道:“我见他除了性格脾气差些之外,各方面都不错,为何被排挤?”
柳况从容道:“因为他是一个断袖。既自卑又要强,在南梁被排挤久了性格也变得很差,对待同龄人十分苛刻。他在白鹭书院中已经是第一了,却还是不被梁国看重。皇室嘛,怎么会允许本国的皇子是一个断袖呢。”
明长宴挑眉道:“就因为是断袖?”
柳况放下茶碗,说道:“不错。”
明长宴又问道:“阿珺讨厌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柳况开口:“那倒不是。公主天真烂漫,性格善良,绝不会因为断袖之事而讨厌任何人。她就是讨厌陆行九罢了,没有别的意思。我猜,大概是之前结下的梁子,不过孩子之间的打闹,吵完就和好了。”
明长宴点头:“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告辞。”
柳况道:“你多加保重。这一段时间,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辞别柳况,明长宴闲庭散步地往山下走。
到了半山腰,他突然后知后觉抓住了重点。
脚步,突然一顿。
断袖??
难道断袖还会被嫌弃吗??
明长宴摸了摸鼻子,越走越慢。不知怎么的……他十分心虚。
说起断袖,他先前还看过一本龙阳画册。那本画册虽说是小贩往他怀里塞得,跟他并无半点关系,但当时却是从他的怀中掉出来,并且,被怀瑜看了个正着。
明长宴悚然一惊,暗道:不是吧!在中原,难道断袖还是要被人嫌弃的吗?那阿珺还告诉我大家都喜欢看断袖画本!怀瑜……不会讨厌我吧?
转念一想,又不对。
明长宴心道:不不不,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断袖,不喜欢男人,本人行得端走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歪,紧张个什么。若是怀瑜问起来,我便如实相告,说这一本画册是别人强行、硬塞给我的,本人毫不知情。
胡乱地宽慰自己一通,明少侠的心中却还是有了一个小疙瘩。
他走走停停,时不时又看两眼怀瑜,依旧还在纠结这一件事情。
但是那一本画册确实从他怀中掉出,又确实被怀瑜看见,证据确凿,他想抵赖都不沉。万一怀瑜讨厌断袖,岂不是也要讨厌他?那他走得离怀瑜这么近,怀瑜会不会讨厌我?而且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怀瑜都没有问一下,不会已经给他下了结论吧?
想来想去,明少侠陷入了迷茫。
心中,两名小人正在努力地打架。
甲小人说:你心虚什么,你又不是断袖,走得离他近点儿怎么啦!天地可鉴,问心无愧!
乙小人说:你放屁!
明长宴突然后退了几步。
怀瑜见他一路上不说话,本就觉得古怪。现在又越走越回去,便更加古怪。
因此,他停下来,问道:“你干什么?”
明长宴茫然地看着他:“嗯?哦哦,我、我有点累,我走慢点儿,你先走!”
听完他的话,怀瑜不但没有先走,反而后退了好几步,走到他身边。
“你在想什么?”
明长宴差点儿脱口而出: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是一个断袖。
好在话到嘴边,及时刹车,明长宴猛地咳嗽一声:“没想什么。对了,你不要靠我这么近,我有点热。”
怀瑜脸色顿时黑下来了。
此神情正被明少侠捕捉到,他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好!本少侠还没确定自己是不是呢,他的反应就这么大,万一我真的是个断袖,他还不恨死我。不可不可。
明长宴断然不想因为自己“仅仅有那么一点可能”是个断袖一事,而损坏他与怀瑜的感情,于是,想也不想,连忙与怀瑜拉开一段距离。
“你走吧!”
怀瑜黑着脸道:“走哪儿去?”
明长宴道:“下山啊!小怀瑜,你不必管我。我只是觉得,咱们走路其实可以不用靠那么近的。交朋友嘛,最重要的是给足对方落脚的范围,有足够的思考时间。我看这个距离就很合适!”
怀瑜冷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明长宴道:“自然是你不懂的东西。不然,我怎么成为天下第一!”
他说完,连忙补充:“不急不急,你先走,我正在思考一件事情。”
怀瑜冷冷地轻哼了一声,拂袖转身。
明长宴松了一口气,慢吞吞的跟上。
他兀自想道:哎,我不应当是一个断袖。
明少侠搜肠刮肚,把自己身边的几个朋友都拿来匹配一番,若是自己娶了李闵君如何如何,若是自己娶了柳况如何如何,一想,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断然不可能对男人感兴趣,明少侠折了一根枯草,一边走一边将其叼在嘴里:我看那龙阳话本中,做断袖的还得有一名男子被……实在骇人听闻。若我真是一个断袖,看怀瑜那小祖宗的脾气,怎么愿意甘为人下,真是可惜了那张漂亮的脸,这样说的话,那岂不是我要被……
明少侠吓得一个激灵,想道:算了算了,无稽之谈!
走了两步,突然回过神,如同五雷轰顶,惊在原地。
他为何要拿怀瑜来假想!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给我弯!
记得在连载很前面的时候,当时还有人喊陆行九是陆直男,其实陆行九是一个小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