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眉头沉思了片刻,随后才笑道:“还是爱妃明事理,也罢,你去送送他吧,不过你要快去快回啊。”
苏艺躬身笑道:“请大王放心,臣妾哪敢忘了这宫里的规矩呀,臣妾只把他送到宫门便回来。”
“好。”嬴政点头应了一声,随即便起身离开了大殿。
与此同时,李怜云已经带着三个小姑娘走到了章城门,再往前走穿过未央宫,他们便可以从安门离开咸阳宫。李怜云现在是一心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这一路上他都是脚下生风,行色匆匆。
“黎壮士!”就在四人刚刚穿过章城门时,李怜云却听到了一声呼喊。
李怜云循声望去,只见叫住他的人正是苏艺。李怜云急忙停下脚步迎了上去,待走到苏艺面前,李怜云便作揖小声说道:“娘娘,你不该出来送我呀!这里的眼线多着呢!”
苏艺听罢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一边向安门走去,一边淡定地说道:“黎壮士,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我过来送你是征得大王同意的,你不要有什么顾虑。”
李怜云见状急忙跟上苏艺的步伐,小声应道:“娘娘说的是。不知娘娘还有什么要交代小人的?”
“哎!”苏艺叹了口气,惆怅地说道:“我哪里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你既然已经安全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这次一别,日后你我恐再难相见了,我是想最后再送你一程。”
李怜云听罢,心中也不禁泛起阵阵忧伤,尽管他十分清楚,苏艺说的就是事实,但他还是忍不住宽慰道:“娘娘不必如此,情况还不至于发展到那个地步吧,等战争结束了,兴许你我还有重逢之日呢?”
苏艺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说道:“行啦,你不必安慰我了,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得很,不是吗?”
“呃······”李怜云听罢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他竟无言以对,只能黯然神伤。
苏艺见状淡然地说道:“好啦好啦,你也别难过了,这事就不说了,再说我眼泪都要下来了。哎!真是怀念小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呀!你回去之后替我告诉燕王和太子,就说嬴政对我很好,让他们不要为我担心。”
李怜云听罢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才作揖问道:“姐姐真的不考虑回燕国了吗?你心中真能放下太子?”
苏艺思索片刻后,毅然决然地说道:“小云,你就不要再劝我了,我是不会回去的。你我都知道太子丹是什么样的人,跟着他,我又能得到什么呢?跟太子丹相比,嬴政才千年难遇的英雄,更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君王!只有跟着他,才能实现我的理想与抱负!”
李怜云听罢,怔怔地看着苏艺一言不发。他根本找不出任何的理由去反驳苏艺的话。
苏艺看着李怜云木讷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说道:“小云,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要果敢狠绝,千万不可感情用事!”
李怜云见状,这才回过神来。此时他已经意识到,眼前的苏艺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于是他急忙作揖应道:“姐姐的话,小弟记下了。请姐姐放心,你的意思,我一定传达给太子!”
苏艺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她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扭头地看向了李怜云。
李怜云疑惑道:“怎么啦姐姐?”
苏艺皱眉问道:“这次你办砸了燕王的差事,回去之后你怎么交代啊?”
李怜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没想好,常言道发昏当不了死,到时候再说吧。”
苏艺思索片刻之后,说道:“这样吧,你回去之后就跟燕王说差事已经办妥了。”
李怜云诧异道:“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艺微微一笑,说道:“你只管放心地去说,剩下的事情,我来搞定。到时候我会挑一个合适的时机,劝说大王弃燕伐魏的。”
李怜云听罢,大喜过望地作揖道:“啊?那真是太好了!小弟多谢姐姐!”
苏艺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两人就这么一边走着一边聊着,不过走了没多久,他们便来到了安门。苏艺很清楚,她只能送到这里了,于是她便停下脚步,对李怜云告别道:“黎壮士,本宫就送到这了,你一路珍重!”
李怜云听罢,心中更加忧伤。他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对苏艺跪地叩首道:“多谢娘娘,请娘娘保重身体,小人告辞了!”说着他便对着苏艺磕了三个响头,毕竟他能逃出生天,全都是仰仗苏艺暗中相助。
苏艺见状急忙将李怜云扶起,说道:“行了行了,赶快走吧。”虽然嘴上喊着让李怜云快走,但是她心中又何尝不是黯然伤神呢。
李怜云听罢,又带着三个小姑娘给苏艺深深鞠了个躬,随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咸阳宫。
看着李怜云远去的背影,苏艺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打湿。不过,等李怜云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她又马上擦干了泪水,恢复了平时干练飒爽的样子。
在苏艺送别了李怜云的同时,赵高也匆匆赶到了嬴政的御书房。
嬴政见到赵高后,便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对左右吩咐道:“给赵大人赐座。”由于赵高之前以宦官的身份伺候了嬴政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嬴政对赵高也是礼遇有加。
赵高见状,立即作揖道:“多谢大王!”随后他便坐到了嬴政书案的一旁。待坐定之后,他又急忙作揖问道:“不知大王召微臣前来,所谓何事?”
嬴政听罢,眯着眼睛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寡人听闻赵大人忧怀国事,最近是日夜操劳,所以寡人想问问赵大人,你这些时日都在忙什么呢?”
赵高听罢立即惊出了一声冷汗,他在心中暗自忖度道:“大王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成?”想到这,赵高急忙作揖回道:“回禀大王,微臣只是日夜勤于公务而已,没什么特别的事,劳烦大王惦念了。”
“哦?”嬴政疑惑了一声,继续笑道:“不对吧!?寡人可是听说你这两天都在忙着找人呢!尤其是你那个宝贝儿子,为了找人,他今天居然还在咸阳城门口阻拦寡人请的客人呢!不知道赵大人如此煞费苦心,到底在找什么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