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夏言昨晚就觉得她腿脚不太方便,走路得人扶着。
今早看起来好一些了,一个人能走了。
走到两人跟前,女子额头见汗,微微喘息地说道:“对不起,我走得慢,差点没赶上。”
“要说我陈文炳在万剑学宫这九年,可真没白混。”陈文炳笑道,“临走之际,南御剑亲自送行。”
“陈学长说笑了。”屠苏摇摇头,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了一张十两面额的银票。
这张银票的边都磨毛了,看起来收藏了很久。
“陈学长,昨晚你说要把宅子租给我,还作数吗?”屠苏问道。
陈文炳看了夏言一眼,嘴角挂笑:“那当然作数了。”
“可我没什么积蓄。”屠苏微微红着脸,轻声说道,“我听说巫山镇随便一套房子,一年的租金就要上千两。”
“嗐,我不是说了嘛,房子是我买的,我愿意让谁住就让谁住。”陈文炳说道,“屠学妹,你踏踏实实住着。当然白住的话,你可能觉得不太妥当,没事儿,房租我记夏言账上,他家有钱。”
夏言问道:“凭什么记我帐上?”
陈文炳白了夏言一眼,伸手把屠苏手里的银票接过来了:“那行,房租一年十两,我先收学妹一年租金。”
“谢谢陈学长,不过我用不着一年。”屠苏轻声说道,“三个月就够了。”
“对。”夏言点点头,“三个月后,学宫论剑就结束了。”
“好吧。”陈文炳一脸无奈,然后说道,“你俩止步,我走了。”
说完,陈文炳登上了船头。
而夏言却听到身后一声暴喝:
“陈文炳,接我一剑!”
扭头一看,只见顾展堂披头散发,人腾跃到了半空之中,手中长剑已经出鞘。
陈文炳哈哈大笑:“来得好!”
陈公子全身气劲一鼓,人也腾空而起,抽出了腰际长剑。
“叮”地一声金铁交鸣,伴随着刚劲雷音的轰隆作响。
顾展堂稳稳地落回地面,陈文炳则一屁股坐到了船头。
乌蓬小船上下颠簸,差点翻了。
船家赶紧竹竿子一撑,小船离岸。
顾疯子捋了捋头发,淡淡说道:“废物,一路顺风。”
陈文炳一手支着剑,一手捂着屁股站起来,瞪着顾疯子:“我特么借你吉言!”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乌篷小船已经离岸十多米了。
江边的码头,一边靠水,一边靠山。
山坡之上,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此时树林之中,忽然一声鼓响:
“咚!”
夏言赶紧扭头看过去,只见三十多个身怀浅薄修为的巫山镇少爷,纷纷跃上了树冠。
他们手里拿着各式乐器,做好了演奏的架势。
“咚!”
又是一声鼓响。
“他们怎么来了?”夏言看了身边的顾疯子一眼,问道。
“昨天半夜,我去了一趟窑子,把这群家伙拎出来了。”顾展堂冷冷说道,“凭什么我要一大清早来送行,这群废物却躺在温柔乡里。”
夏言点了点头:“你可真够绝的。”
“倒也没花多少口舌。”顾展堂说道,“一听说陈文炳要走,他们自己也是愿意来送行的。”
“咚!”第三声鼓响,乐曲这就演奏起来。
这是夏言第三遍听这首曲子。
“怎么还是陷阵曲?”顾疯子一脸不满,“冲锋陷阵有去无回,用来送行不吉利。”
夏言无奈道:“你就别挑三拣四了,其他曲子他们也得会嘛。”
屠苏微微一笑:“这些日子他们练这首曲子的时候,我在山上隐约能听到。”
三人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已经回到了江面上。
乌篷小船正在缓缓远去,陈文炳站得就跟一杆标枪似的,傲然负手而立。
没一会儿,陈公子好像装不下去了,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
鼓乐齐鸣中,陈文炳抹干净了泪水,仰着头,声嘶力竭地吼道:
“夏言!”
“论剑加油啊!”
“仗剑上青云!”
“杀得那些剑仙屁滚尿流!”
“娶个秀剑宗的女剑仙做老婆!”
“连同我那份!”
“加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