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随着吴恒一手挥下,成片的剑雨朝着来到剑台边缘的余默存的背影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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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光剑!”
“这不是内门弟子才能修习的剑法吗!”
“吴恒的气息为什么突然强大了这么多!”
“他、他的皮肤在渗血!!他吃了焚血丹!!”
剑场之下的弟子惊呼声骤起,嘈杂纷乱的质疑和惊呼声顿时汇成了一片声涛。
剑台高座之上,徐言山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他浑浊的双目瞬间看向了身旁的华子弈,颚下的长须在微微发颤,似蕴藏着惊怒之意,他冷声问道。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华子弈额上顿生冷汗,他一直提着剑的手也悄然握紧,他的脸皮绷紧的如同拉到极致的弓弦一般,剑目之中仿佛有野火燎原之意,他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哼。”
徐言山敛了愠意,一手搭在拂尘的毛须之上,他眼色冷淡,看着那分散的剑光,隐隐有了决断。
“那名弟子应该死不了。”徐言山淡淡道。
华子弈眼中光芒一闪:“徐师的意思是?”
“这时候别跟老夫玩客套,这些门道你作为城主之子不会不清楚。能压下去的事情就没必要婆婆妈妈,你可是收了人不少的好处,保自己还是顾全大义更来的妥当,我相信你心中已经掂量了几分。”
徐言山瞥了他一眼:“把事情处理好,别扯上老夫。”
说罢便召回两位剑童,自顾御剑离去。
“是…”
华子弈长身作揖,沉声回道,面容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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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流行坠陨的剑雨铺天盖地地朝着余默存落去,绚烂却危险至极的剑光划破空气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剑光。
余默存转过身抬眼望向那磅礴的剑雨,他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他遥遥望向数十丈外的吴恒,只见他神色癫狂,眼中嗜血之意浓郁,恨不得要将自己置于死地而后快,身上渗出的鲜血骇人至极。
“焚血丹!”余默存眼神愤怒,他转眼望向高座之处,徐言山已经不见了踪影,而本应阻止意外的裁决者华子弈却冷冷地注视着剑台之中的情形无动于衷。
“果真如此。”
余默存嘴角冷嘲,他一瞬间便明白了吴恒为何能使出如此庞大的剑式,这两人蛇鼠一窝狼狈为奸,怕是早就串通好了剑门执剑弟子的归属权,提前就把剑法丹药给予了吴恒,他们下面这群外院弟子不管多出色多努力,也不过是当炮灰的分。
“可我已经没有再出一刀的力气了…”
余默存虽然心有不甘,胸中愤懑,但其实他方才通心达意挥出的那一刀,已经耗费了他体内全部的清气,况且顾安给他的那本刀诀,他也只是修成了着一刀。
那本刀诀叫遮龙。
整本刀诀,只有三刀。
但这三刀却是传说能破开天地的三刀,精化一刀,气化一刀,神化一刀。
一刀星灭,一刀月陨,一刀日熄。
他境界低微,凭借着心气血气,方才能勉强将气化一刀使出一丝威能。
但若要破眼下攻势,想必就算是气化一刀,也是远远不够的。
余默存认真地想着,他眼中浮现过了很多画面,他曾经梦想着有一天他能身背长刀走四方,历江山,但却从未想过有机会面生死,豪挥刀。
他平静下来了。
背负的木剑又被他握于手中,他遥望他漫天剑雨,面容正色,身上的气机开始缓慢地流进木剑当中,那破碎的木剑如今却有了一丝刀的模样,丝丝缕缕的白雾从上升起,压抑却又铁血悍然。
余默存阖了眼,眼中无数画面掠过,他自嘲这可能就是那些道士所说死前的走马灯吧?又想着自己年纪轻轻就这样死了,真是不划算。
“......这怎么回事?”
他眼中的画面开始倒流回去,在他的感知中,木剑上流转的气机亦开始回流,他茫然地睁开眼,直至看到了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余默存愣愣地看着一个白衣少年出现在他的身旁,他背负着一柄墨刀,身上散发的淡淡的寒气,俊朗面容的星眸望着临至的剑雨,嘴角处却噙着一丝笑意。
“愣头青的毛病还得改…”
顾安摇摇头,微叹了一声,道:“还有…….”
剑台之上,背负环首墨刀的白衣少年站在余默存身前,面容清冷,眼中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这白衣少年偏了偏头用余光看了眼身后呆立的毛头小子,嘴唇微动,这才迈步向前,抬眼看了那漫天流光剑雨一眼,又望了望那浑身染血的吴恒,最后抬起头,望向剑台高座之处。
他没哟理会华子弈变得铁青的脸,缓缓从刀鞘中拔出那柄陪伴了他许久的墨刀,他随意地将刀尖斜指地,用刀尖敲了敲白玉石面,将出神的余默存唤回来,淡淡道:“记好了,今天,再教你一招。””
余默存定睛望去,只觉得那墨刀似乎又沉郁了数分。
却见顾安直接扬起手中的刀,对着漫天剑雨,猛然间一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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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场一角阴暗处,阮东隅将握上木剑剑柄的手缓缓松开,他望着那抹如同浓墨笔画的刀芒,眼中赞许,不由发出一声轻叹。
“天地之大,不过一刀尔。”
阮某人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后,便双手负于身后,吊儿郎当一摇一摆,兴致颇高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