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小群。
这些人的经历、喜好、脾性其实是高度吻合的,也就容易捆绑成一个数据圈子,相互引用推送结果,进一步反馈推送效果——这样循序渐进,最终就可以勾勒出一个个独一无二的‘人’的需求。”
中国那么大,十亿网民里面,但凡细分到数百人一群的时候,对娱乐内容的喜好基本上可以做到完全相同了——毕竟,放到人群的总体样本来看,那都已经是百万分之一的小众需求了。
这么大一个国家,哪怕是再孤僻、特立独行的个体,好歹至少也有几百个人和他是兴趣爱好完全相同的,这种小概率事件并不奇怪。
初音系的人工智能要做的,就是在日渐分析中,把人群越分越细,或者兼顾几个判断维度交织一张数据评价之网,最终让“初秘”变得和主人内心的幽灵一样精准。
这样,任何人都离不开“初秘”了。
一旦离开,就会像顾莫杰怀念初音娘一样怀念。
陆文君反复咀嚼顾莫杰的话,最后终于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这都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的,其实我们初音的这个想法,从理论上来说,曾经有很多空想家考虑过。只不过那时候没有深度学习型人工智能,这些空想家没法实现。而且这种设想实现之后,可以起到的社会效果和经济价值,也远远不是你现在可以想象的。”
顾莫杰顿了顿,开始说那个案例。
“18年前,凯文.阿什顿在给迪奥化妆品公司做市场调研工作的时候,就提出一个概念,叫做物联网——他幻想,有朝一日不仅人类要连接到互联网中,连产品也要链接进去。
届时一件产品是否被主人选中、买走;主人喜不喜欢这件产品,都应该有一个数据追踪的反馈,好让商家做出决策。而导致他提出这个概念和诉求的,正是他在迪奥观察唇彩销售数据时,发现的一个现象。”
女人一聊起化妆品,那都是两眼放光的。
陆文君一听卖口红都能卖出那么重大的改变世界的哲理来,顿时耳朵都竖起来了,浑似一只波斯猫:“快往下说!别墨迹。”
顾莫杰智珠在握地笑笑,继续说道:“凯文.阿什顿当年发现:迪奥公司的市场报表上,总是显示,某一种洋红色的口红,销量特别好。公司也经常增产这种颜色的口红,每每供不应求。在市场数据的良好反馈之下,这种颜色就继续增产,其他卖得不好的颜色则减产。
直到有一天,迪奥公司发现这种洋红色的口红终于出现滞销了、产量超过市场需求了。而且他们进一步赫然发现——在他们不断增产这种畅销洋红色口红的市场,他们的总口红销量出现了增长停滞、甚至是下滑。
然后,他们又横向对比了其他代工厂和市场大区的情况——因为每个市场大区搜集的用户偏好是不同的,所以因为洋红色特别畅销而立刻响应、相应最彻底的,只是迪奥公司的英国部分。
最后,他们得到的结论是:英国迪奥在对客户的口红颜色偏好方面,响应最积极,有数据反馈就立刻调整产量。但是他们的口红销售业绩增幅,是其他欧洲国家分区里最差的。”
陆文君听得很仔细,细细咀嚼了顾莫杰举的例子,好半晌都觉得不能理解。
“你是说,对市场销量反馈数据越迟钝的分公司,反而后来市场业绩越好?对市场反馈越积极、越增产畅销款、减少滞销款的分公司,反而努力了没好报?这不可能吧,完全和我们的认知常识相悖啊。”
“你也觉得不可能是吧?对,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当我看完凯文阿什顿的物联网理论之后,我觉得这很正常。”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因为,口红是一种差别很细腻、很难标准化的产品。
众所周知,护肤品、眼霜、面膜、粉底,这些别的化妆品,没多少规格,一个系列,就三五个款式,足够了。
口红完全不一样,一个口红系列出来之后,有一排的比色卡,从粉到红到紫,各个色度由浅到深能排列组合出至少三五十个颜色款式。所以生产口红的部门,往往是化妆品公司里最头疼的部门——规格太多,每样都大批量备货,很容易导致客户不太喜欢的颜色滞销,永远卖不出去——”
“诶呀这些我都知道,你直接说重点。”陆文君一阵焦躁。
姐堂堂一个妹子,还用自己老公科普口红产业的特点?这不开玩笑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