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还依稀记得从前身边有好多人,但是那些人的脸,都挺模糊了。
京城的房子很大,有很多人,有很美的风景。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记得。
陆辞心中叹气,摸了摸他的脸,“睡吧。”
“我睡了,爹看着娘吗?”
“嗯,我看着。”
“那我们轮流,”观音奴实在支撑不住眼皮子打架,“爹你等我醒来替你。”
“嗯,睡吧。”
观音奴这才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陆辞抱了他一会儿,才把他放在柳云眠的身边。
他见到柳云眠的嘴唇有点干,下去给她烧了开水,往灶底添了柴火,又舀了一些水出来。
这样有冷有热,晚上随时喝都行。
翠微听见外面动静,下来查看,见状忙要搭把手。
陆辞让她把观音奴抱回去睡,自己继续守着柳云眠。
他坐了一会儿,又坐不住了。
柳云眠是今日落水染了风寒,还是被那狗血冲撞了,他不确定。
他想起上个月鬼节买的纸钱还有,下去在院子里烧了些纸钱。
他想念叨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纸钱发呆。
“娘呀,走水了,走水了!”胖丫起来解手,迷迷瞪瞪,结果出门就见火光,不由大嚷道。
陆辞:“……是我。”
胖丫弄清楚了,不由嘀咕道:“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半夜偷偷烧纸吓死人。”
陆辞没搭理她。
路过的各路神仙,请你们保佑柳云眠,让她逢凶化吉。
如果她有得罪和冒犯之处,请多多包容。
她一片赤诚,积德行善,请诸位照应。
陆辞把纸钱烧完,虔诚叩首,然后才回到屋里。
他在门口等寒气散尽,把烟熏火燎的外裳脱下,洗了手后才来到炕边。
陆辞搓了搓手,把手心搓热,才又摸了摸柳云眠的额头。
他摸到了汗。
还好,退烧了。
陆辞总算松了口气,却还是没敢睡,脱鞋在炕边靠着墙坐下,默默地看着她。
她是上天给他的恩赐吧。
老天爷对他,总算网开一面。
“主子,您还没睡?”下半夜,安虎见正屋灯光还亮着,忍不住在窗下问。
实际上,他也一直没睡。
陆辞烧纸钱的时候他就在屋里,把窗户偷偷开了条缝隙看。
只是这会儿,实在太晚了。
他心疼自家主子,也担心柳云眠情况不好,这才忍不住问道。
“没事。你醒了?”陆辞口气平静。
安虎:“……哦,是醒了。”
“那就去把乐氏的手废了。”陆辞淡淡道,“做得干净些。”
“是!”
安虎心里苦,但是安虎不说。
他去也!
凌晨时分,安虎回来复命,陆辞还没睡,轻声让他下去歇着。
柳云眠一觉醒来,已经好了许多,却被陆辞的黑眼圈吓了一大跳。
哥,你是靠颜值让我下饭的,你不能这样啊!
“你一直看着我?”
“不是,”陆辞道,“有点心事,失眠了。”
“哦。”
那就好。
“什么心事啊?”柳云眠打着哈欠坐起身来。
明日柳秀才就要启程去省城应考,她今日得回家给亲爹饯行,祝她爹马到功成,独占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