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邀请柳云眠坐她的马车。
马车辚辚而行,隔绝了外面大部分的热闹喧哗。
卫夫人和柳云眠说起了她们此行的目的地——姚府的情况,当然,主要是讲自己手帕交,姚夫人。
“……她比我大一岁,但是其实就比我大一个月。”卫夫人笑道,“我属兔,是兔子头。她属虎,是虎尾巴。原本我们俩该差不多日子出生,可是她想做母老虎,就早产一个月。”
听卫夫人口气,柳云眠就知道,这俩人关系亲密,要不卫夫人提起来也不能这么亲热。
“两家本来就是通家之好,我又喜欢她性子厉害爽利——你看,我一直都喜欢这样性子,你也是……”
柳云眠表示自己是个老实人,不厉害。
卫夫人打趣道:“不厉害的老实人,是拿不出侯爷的。”
柳云眠假装害羞。
和卫夫人在一处的时候,她得时时提醒自己,只收对方几分真心就行。
卫夫人想要相看未来儿媳妇,卫家有大把的人给她参谋。
就算卫家找不出来,她娘家也在京城。
说到底,卫夫人还是在不动声色地找机会和柳云眠亲近。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处出来的。
而柳云眠很清醒,自己的最大价值,甚至不是来自于高氏和老王妃的母女关系上,而是来自于陆辞身上……
卫夫人,还是高看陆辞的。
从前柳云眠大概会远离可能存着算计心的人。
但是现在,她好像有了些不一样的认识。
那就是利益当前,算计在所难免;只要自己也能从中获利,似乎也不必闹到割席断交的程度。
她,也在成长。
卫夫人还在继续回忆姚夫人当年的“风采”。
“你不知道,她性子最是厉害,一点儿委屈都不能受。后来要嫁人的时候,她父母也是怕她这性子,嫁进门当户对的家里受委屈,就选了个忠厚老实的人让她下嫁……”
柳云眠心中暗想,这也没毛病。
完全不想受委屈,可不就得对方委屈?
那么定然在另一些方面,她家里就要给对方补偿。
比如,人脉和关系。
柳云眠想到这里又膨胀起来。
她可真是越来越行了,这种高门大院的婚事,她都能看到本质了。
“但是姚大人,也真是争气。”卫夫人道,“这不现在已经是在工部,距离侍郎一步之遥了……”
最后这句话,她是压低声音说的,免得传出去说她一个妇人,妄议朝政。
柳云眠想了想,这位姚大人,可能也是三十岁左右的年龄,要是能做侍郎,确实挺厉害的。
卫夫人又感慨道:“只可惜我跟着你表兄去了那么远,这么多年只能跟她书信来往。回京之后见了一面也是匆匆,这会儿才能好好说会儿话。”
“那姚夫人的女儿,和卫洲年龄相仿?”柳云眠问。
“嗯。”卫夫人道,“说来有些遗憾,她生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但是两个儿子都没立住……所以我也想着,要是可以的话,你帮她看看……女人没有儿子,总是艰难。一个都还嫌单薄……”
“行。”柳云眠爽快答应。
这对她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而且她和卫夫人一样,都喜欢爽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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