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救人不易

下眼睛。现在手术器具已经深入人的体内，他能感到手术刀和止血钳就像在血管中间跳舞，万一不幸挑破了周围的血管，病人失血还在其次，创口附近恐怕立刻就会变得血肉模糊，找子弹就更难了。这个时候容不得一点马虎。

    乔莎一边递给他各种器械，一边不停的给他擦汗。秦璐的蒙眼布已经被彻底打湿，索性取下不用了。

    对面，伊芙的唯一工作就是握住小霞的手腕，时刻报告脉搏情况，她手上握住小霞的手腕，眼睛却凝视着对面正在全神贯注手术的伊比路，人心隔肚皮这句话在这个时侯就像个笑话，这一刻，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什么简直一目了然，他的担忧、他的坚持、他的细心、他的决不放弃都挂在他时紧时松的眉梢上，一个人的最深切情感可以在这样一个地点、这样一个时刻，为一个别人看来渺小，但被自己看来伟大的目标而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在她心里，甚至隐隐的认为，即使是在绝地武士中，也不会有人会这么做到这种地步，她甚至相信只有跟随伊比路才会经历这些经历。一时间伊芙不禁走神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叮……”一声脆响，一枚已经有点变形的子弹被挑出伤口，掉到地上滚了两圈不动了。秦璐长舒了一口气，长时间的半蹲几乎让他的腿都麻木到没知觉了。

    第一阶段手术成功。

    三个人在手术台前无声的拥抱在一起，尽管大家的衣服从里到外都被汗水打湿了，但没有人在意，这一刻的喜悦甚至不需要去用声音去掺乎。每个人的声音都压抑在喉咙里，大家对救回小霞的信心又多了一分。

    把小霞后腰上的伤口小心缝合后，手术就进入第二阶段。

    这里首先就要面对的，也是这次手术的最大难关就是取出瓶子。

    仍然是秦璐主刀，小霞的双腿被大大的张开（剧情需要），创面外露，秦璐虽然已经光荣的脱离了处男的队伍，但面对这种场景还是有点傻眼。没心没肺的伊芙扭过头去嘿嘿笑。突然乔莎紧紧的抱住了他，小丫头仰起头贴近心上人的耳朵说：“去吧，就这一次，不许想别的。”

    不管小丫头有没有批准的权限，但是她的这句话无疑给了秦璐突破尴尬的勇气。秦璐轻轻拥抱了一下怀中的少女，然后全神贯注的准备手术。倒是乔莎被他的拥抱弄得酥软了半天。

    这一步是生死线，如果平安越过也就等于手术成功了一大半，但是由于太过危险，病人很有可能在刺入物拔出的瞬间猝死，尤其是小霞本已极度虚弱的身体能否承受住，谁也没把握。创口里面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也是谁都不知道，万一里面已经形成了大面积的创伤和淤血层，就糟了。

    乔莎和伊芙分列手术台的两边，此刻她们更多的是对秦璐起到心理支持作用。

    “伤害一个人是多么容易，但救活一个人却这么难。”秦璐突然有点理解了老祖宗为什么不愿擅动刀兵，尽管这一点被很多人诟病和利用。但这正是一个真正古老和有智慧的民族对人性的至高感悟。

    看着床上虚弱沉睡的少女，他知道这个女孩面对她所根本不能抵挡的暴力时是如何抗争的。她尽力保护同伴和自己，不被对方的淫威所屈服。比起在场很多比她更强大的男人，她表现得更加有勇气，更像一个男子汉。这样的人不该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就离开这个世界。

    从前，秦璐也经历过数不清的挂着正义的名义而行罪恶目的的行动，其中有些甚至就是他亲自参加和策划的。但今天和以往不一样，他是在自己的意愿下，决心做一件自以为正义的事。

    秦璐手上蓄力，他要保证这次拔出要在瞬间完成，绝不能有一丝的拖泥带水。他心中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小姑娘总在念叨的神明来，心中呢喃：“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现在就是该你显灵的时候了。”

    下一秒，鲜血喷涌而出……

    伤口处在最开始的喷血后，流出了一条血液的小河。秦璐手里的瓶子掉到了地上，最坏的情况出现了，里面果然有淤血层，而且似乎流血从受伤开始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停止过。他最先反应过来，立刻用棉纱堵住小霞流血不止的伤口，旁边的乔莎和伊芙也从惊呆中惊醒过来，手忙脚乱的帮忙堵创口。

    秦璐急的冲伊芙大喊：“你别动，快看她的脉搏。”伊芙赶忙抓起小霞的脉搏，她的脸色骤然变了，抬起头呆呆的冲另两个人说：“没脉了。”

    秦璐冲到前面，急忙扒开小霞的眼皮，瞳孔正在扩散。秦璐握起双拳，猛击小霞的胸部，他要尽一切努力让她的心脏起搏。

    五分钟后，三个人默然站在手术台前，刚才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永远的过去了，小霞的心脏最终也没有跳动起来。

    伊芙和乔莎几乎是同时扑到秦璐的怀里痛哭，她们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刚才还一切顺利，刚才还几乎就可以把她救回来了，可是就差那么一步，就差了那么一步。这一刻，秦璐的胸怀仿佛成了女孩们的避风港湾，只有在这里她们才能清楚的感受到刚才三个人是在多么努力的挽救女孩的生命。

    秦璐心中莫名的伤痛，但作为一个战士，即使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放弃，看着手术台上小霞的身躯，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可能没有去试。

    他镇定心情，对两个女孩说：“你们去到外面休息一下，先不要对别人说有关手术的事。”

    乔莎惊讶的问：“师父，你要做什么？”

    秦璐苦笑着说了两个字：“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