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忆起那天娟儿被绑在山上的情景,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娟儿一定有她的苦衷!
马栓儿在娟儿失踪后的第三天意外醒了,马栓儿娘乐翻了天,破天荒给山子送去了十个鸡蛋。山子推脱不肯收,马栓儿娘硬是放下走了。
马栓儿醒来以后身体很虚弱,他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梦里,牛鬼蛇神、美女天仙他仿佛都见过了。终归是年轻,没几日,马栓儿就恢复了体力,他在村上走动,大家伙儿都躲着他走,看到他就像看到了瘟神。马栓儿吊儿郎当的去了娟儿家,站在院坝门口大声喊:“娟儿,娟儿……你出来……”
娟儿爹抄起扁担步伐蹒跚的走到院坝门口,骂道:“你狗日的发啥子疯?脑壳睡扁了?”
“叔,我是来求亲的。你让娟儿做我的婆娘嘛?”马栓儿嬉皮笑脸的说道。
“啥子呢?你怕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哦……滚,给老子滚,不然打断你的腿……”娟儿爹说话间扬起了扁担,马栓儿吓得朝后跑了几步又停下,他扯起嗓子吼道:“老东西,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娟儿早就是我的婆娘了!”
“你还敢给老子胡言乱语,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娟儿爹气急败坏,他举起扁担朝马栓儿跑去,霎时,一个在前头跑,一个在后头追,扁担像雨点一样在马栓儿的身后扬起、落下,马栓儿抱头鼠窜,村上的人都远远的看热闹,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拦。看到事情原委的人幸灾乐祸、添油加醋的向旁人讲述着来龙去脉,一群人窃窃私语,哄笑不止。人们都认为马栓儿撞邪后疯了,已经神志不清。
马栓儿娘老远看到娟儿爹追打马栓儿,抓起一把扫帚就撵过来,一时间,两人打作一团,脱险的马栓儿事不关己,立在一旁看热闹。打累了,两个人停下来,娟儿爹把扁担杵在地上歇气,马栓儿娘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扫帚,气喘吁吁的问:“我倒是问你,你囊个要打我娃儿?”
“为啥子?你倒是先问问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他到底是想干啥?”娟儿爹呼啦呼啦吐着粗气。马栓儿娘忿忿地说:“不管是为啥子事,你打我的娃儿就是不对!栓儿,你过来……跟娘说说,到底是囊个回事?”
“我说我去求亲,说让娟儿做我的婆娘……他,他就发疯……”马栓儿站在原地没动,他的话引来众人窃笑。马栓儿娘气得吹鼻子瞪眼,她跳脚骂道:“啥子呢?我说你这杂种,真的是睡糊涂了?”
“我囊个可能睡糊涂了嘛?我清醒得很!”马栓儿大声争辩。马栓儿娘紧张兮兮的跑过去拉起他一路小跑,边跑边说:“你呀,你呀……你让我囊个说你好……娟儿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说你这邪性劲儿还没过,我怕是得再帮你找个‘大神’看看!”
“啥子呢?娟儿不见了?啥子时候的事哦?”马栓儿将信将疑。马栓儿娘白了他一眼,答道:“就在你醒过来的前头几天,突然就不见了……邪性得很!”
“真的呀?那我不是白瞎了那么漂亮的一个婆娘?”马栓儿的话语中充满遗憾。马栓儿娘揪了他一把,警告道:“往后不准再提她,那么一个邪乎的人……沾惹上了怕是不得安生!”
夜里,马栓儿梦见了娟儿,娟儿在山腰上冲着他笑,那笑容简直是看一眼就醉了,他风风火火跑上山腰,急吼吼把她扑倒在地上,两个人抱在一起,在草坡上滚做一团,他感觉裤裆下一挺,就醒过来了,他一摸裤裆,跑马了。他感觉全身燥热难耐,心脏砰砰跳动,他冲到院坝里,绞起一桶井水从头淋下,冰冷的水浇在身上,心里的温度瞬间随着身体的温度降低了,让他感到空落落的。自那之后,娟儿就住进了他的心里,搅得他心神不宁,他时不时会在梦中与她幽会缠绵,醒来总是**焚身。天长日久,他开始期盼天黑,期盼入梦。他不知道世上还有爱情这个让人牵肠挂肚、魂不守舍的东西,他只知道,他要娟儿做他的婆娘,跟她干那事真的很安逸,哪怕只是在梦里。他有一种直觉,娟儿没死,她活在某一个角落,有一天,他一定能和她重逢。
娟儿爹坐在院坝里闷头喝着烧酒,抽着旱烟,院坝里的苹果树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他心烦意乱的回想着马栓儿今儿晌午的疯话,他突然将旱烟枪在板凳上磕得咚咚响。片刻,他起身去了屋里,破天荒与娟儿娘说起话,娟儿娘张大嘴巴望着他,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下来,这些天,她已经没有精神痛哭了,嗓子里也发不出声音。
隔天,娟儿爹领着李家本家十来个人,堵在马栓儿家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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