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欢在夜幕中奔跑,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直到出了小区,看到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她扶着路边的树,不住地喘息。
“清欢。”
温以白从后面追了上来,看着叶清欢苍白的面色,急声道,“你不能这么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以白,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没有什么人是可以相信的?他们都为了自己……为了自己……”
此刻,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问出的话也都是颠三倒四的。
温以白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扶着她的肩膀,“都过去了,别再难受了,你不是要帮秦羽翻案吗?案子都查清了,秦羽很快就可以入土为安了。”
叶清欢的泪水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他早就知道了,秦羽原本可以不用死的,他居然把秦羽当做了一个牺牲品……”
“秦羽的死也许是个意外,”
毕竟谁也没想到秦羽会发现慕晚当夜去‘秃鹰’的大本营,或者甚至可以说,当夜慕晚就是故意设局要秦羽发现她,然而反杀的。
叶清欢的手在不住地颤抖,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越来越差,身子也渐渐沉了。
“你怎么了?”
“疼,好疼。”
她扶着肚子,几乎站不住了,脸色愈发的惨白,耳边有车呼啸而过,她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眼前也渐渐地模糊。
意识消失之前,她好像听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
“倾城……”
不是叶清欢,而是顾倾城。
凌晨三点,鼎盛医院妇产科手术室。
“孕妇早产难产,32周,联系儿科主任大夫会诊,准备好恒温箱和婴儿呼吸抢救。”
温以白换了绿色的无菌服,站在产床边,握紧了叶清欢冰凉的手,
“深呼吸,别怕……”
距离预产期还有八周的时间,远远不到孩子足月。
因为情绪过激,也因为在别墅里被慕晚和那个男人的拖拽撞到了肚子,此刻孩子已经要提前出来了。
叶清欢疼的几乎麻木,只觉得肚子里仿佛有一台绞肉机一样,每隔几秒钟就搅动她的小腹,疼的几乎无法呼吸,而下半身撕裂的疼痛更是让她几乎昏厥过去。
耳边传来温以白急躁的声音。
“倾城,深呼吸,深呼吸,别睡……”
她听清了,温以白叫她倾城,他早就知道她是顾倾城了。
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她握紧了温以白的手,气若游丝道,“你……你早就不知道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温以白眼眶都红了,“留着力气,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以白,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如果早知道当年让你走会发生这么多事,你闹也好恨我也好,我绝不会让你离开。”
叶清欢的手扣得很紧,被汗水打湿了的额角粘连着许多的头发丝,她脸上的憔悴疲惫委屈都落在温以白的眼中,心疼的几乎要裂开。
这是他当年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的,最珍爱的女人,那么的骄傲明媚,怎么再见面的时候却被生活折磨成这副狼狈的样子。
叶清欢的眼皮渐渐沉了,看着温以白俊秀的五官写满疼惜,她试图伸手去抚平他的眉头,可是太累了,手一点也抬不起来。
“以白……”
“我在呢……”
如果一切能重来的话,也许会是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产妇昏迷了。”
“上呼吸麻醉,准备剖腹产。”
那一夜很漫长。
隔着手术的隔离门,门内门外两个男人,一颗心提了整整一夜。
东方的日头冲破云层,黎明破晓之初,手术室里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将黑夜拨开。
门口踱步的男人浑身一僵,军靴稳稳地停在手术室的门口,转身怔怔的看向率先出来的护士,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荀副官忙问,“里面怎么样了?”
护士恭敬的看了他们一眼,言简意赅道,
“母女平安,恭喜。”
荀副官脸上登时染上几分喜气来,“谢谢谢谢。”
他回头看向邵允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