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袁满躺在医疗床上无声流眼泪,泪水又一次沾湿枕套,族长玉簟秋款步走来坐到他旁边,其余人等均被请出医疗室。
“那件事情,你没有错。”
是的,之前的所有预言,都指向今天。
可惜,迟了。
他怎么可能没有错?
他害死了刚刚苏醒的父亲,害死了小妈李大花,害死了无数他不认识的普通人,害他们精神崩溃到自杀。
他是杀人凶手。
“我知道,现在你很内疚,你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轨迹。”族长试图劝慰他,“可是生活啊,从来只是神灵的玩物,所有人都在反抗……”族长摆摆头,“但从来没有谁成功推翻过。”
“族长,你是神灵么?”袁满眼泪不止,状态萎靡,说话有气无力。
“你相信吗?”
“相信。”
“那我就是。”
“那你能复活我爸吗?”
族长顿了顿,直挑重点,“你其实不相信我,你相信的是你幻想中的那个我。”
袁满哑然。
“其实……”族长深吸一口气,仰天感概,“所谓神灵,原本只是一群向死而生的战士,哪怕被命运击穿战甲,被苦难斩断利剑,他们也能用双手去和困境搏斗,在暗无天日的前路上撕出一道光来。你要坚信,人若自救,天不绝。”
族长回头看着袁满,“天不绝你,你就是自己的神灵。”
“我不想当自己的神灵,我好累。我解救不了我自己。”袁满说。
“想想,人为什么要活着。”
袁满微微摆头,“不知道。如果人终有一死,什么都带不走,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人活着,是为了留下,而不是带走。”族长解释说,“正如你父亲,是为了留下你,让你好好看看这个他曾奋斗过的世界,而不是把这一切都带走。”
“我倒宁愿他把我带走。”
“假如你有儿子,你是想让他留下,还是把他带走?”
“我没有儿子。”
“可是,外面的世界,有成千上万的人有儿子。”
袁满再度哑然。
“活着,为了生存和繁衍,普通人如此,灵族亦不例外。死神的镰刀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的脖子,稍有松懈,人头落地。我希望你能明白……”族长站起来,慢慢走向透着暖阳的窗,“这是一场浩大且残酷的生存之战,赢者全身而退,输者粉身碎骨,我们无可回避,每个人都必须战斗到最后一刻。”
袁满连连摆头,“我和您不一样,我不是战士。我不想战斗,一分一毫都不想。”
“是啊,你还不是战士,你承受了太多不该由你来承受的东西,这不公平。可是,怎样才叫公平呢?”族长撩开纱帘远眺,窗外风景独好,“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公平握在你手上,你亲自给它命名,才能叫公平,正如刀和盾握在战士的手里,那才叫公平。”
袁满抽抽鼻子,一副乌云罩顶的颓唐,“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刀和盾是别人的,公平也是别人的,我什么都不想要。”
“所以,你认命了。”
“是,我认命了。”
“我们说好的,未来某一天,如果你我有谁认命了,我们就绝交。”族长转头问,“你忘了?”
袁满不吭声,他清楚记得。
“现在,我还没有准备好放弃你。”
“您觉得,我还有救吗?”
“你若回来,就有。”
袁满不解,“我要去哪里?”
“宜居东边的秋尾山,你父亲和后母就葬在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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