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乞丐（二）

都要走？为什么都不回来？

    没有人知道。

    从那以后四口之家分崩离析，她和弟弟被迫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所有她曾经的幻想朝夕间破灭，她不敢想象等待她的未来将会是什么样子。

    从那以后无数个夜晚她崩溃到大哭，恐惧到颤抖，可天亮之后，还是得在爷爷奶奶弟弟族人面前微笑活着。

    从那以后她披甲执剑像个战士一样与生活搏斗，她要日渐老去的爷爷奶奶好好活着，她要尚未开蒙的弟弟好好活着，她要活给那些放弃她的人看，她不是剩下的那个。

    南姑寨不是所有女孩都有资格叫南姑，那是祖上传下来的对勤奋、聪慧、漂亮、善解人意、心灵手巧、各方面出类拔萃、能够成为族人榜样的女孩的尊称，寨内尚存的南姑不过才两位，而另外一位已年逾八十。

    她是族长在宗祠亲点的南姑，也是寨史上年纪最小的南姑，命名那一年，她不过才十四岁。

    “南姑，去喊你弟弟回来吃饭，这小崽儿，好好的书不念，一天到晚都没个人影！”爷爷在堂屋饭桌边喊。

    “哦。”南姑在厨房里应声，随即解下围裙，去邻居家寻人。

    邻居家有一五岁小童，是弟弟小龙的固定跟班，小龙若不在自家就一定在邻居家，因为邻居家有其阿爸从外面带回来的小人书，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新奇玩具，每每看到那些，小龙就挪不开腿。

    邻人豁达，有好东西常与大家分享，还常留小龙在家吃饭，但总在饭点叨扰别人始终不好，南姑教育小龙多次，小龙依然顽劣不改。

    在去邻居的路上，南姑特意瞄了一眼村口位置，窝在那里的年轻乞丐不见了，带走了她放在乞丐旁边的五个烤红薯，想来乞丐是去了别处，亦或是开启了新一轮流浪，南姑寨偏僻，也不知道那五个红薯能不能让他捱到下一个有人的村落，如果捱不到，那就可惜了。

    “小安婶，小龙在你家吗？该回家吃饭了。”南姑在门外喊。

    小安婶端着饭碗探出头，表情惊讶，“没有啊，他还没有回家吗？”

    “没有，”南姑靠过来，“下午我去后山割猪草，还看到他和您家小豪在一起玩呢。”

    “是啊，我家小豪后面回家了，说小龙到山里找乞丐去了。”

    “山里？找乞丐？”南姑心里一咯噔，大睁眼睛，“他一个人？”

    小安婶点头，“小豪是这样跟我说的，具体我也不清楚。小龙这孩子嘛，淘气是淘气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胆大到天黑之后还呆在山里吧，况且那乞丐，来路不明的，他去找人家干嘛……万一那乞丐是个神经病……”

    南姑听不下去了，后背冷汗直冒，山里遍布毒虫和野兽，就算是经验丰富的猎人，都鲜有在山里过夜，而小龙不过是个年仅八岁的孩子。

    南姑拔腿往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