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就在约定的时间起来,展翅而飞,观潮起潮落,它上一次看的海是里海,但那里的海,又哪有真正的大海雄浑磅礴。
严江不得不大喊着提醒它别飞远了,到时飞不回来你就只能游回来了!
陛下非常不悦地吻了他一下,飞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悻悻地回来了。
回来时,一双翅膀都在抖,非常委屈地在他怀里扑腾,仿佛生无可恋。
严江看笑了:“早让你多飞多捕猎多减肥,就不信,这世上哪只枭鸟如你这般飞半个时辰就飞不动了,还是得花花撵着你啊。”
陛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哼了几下,睡觉,回去处理政事了。
接下来几日,他们看到大潮退去,这才顺着杭州南下,入了闽越国。
八月的浙江极为湿热,谁去谁知,闽越是还未开发的江南地,人烟稀少,尽是是深山与越人,在楚国灭越之后,越国勾践的子孙们四散入闽丘,其中一位带着财富与文化下“嫁”了这里的山民,自立闽越国。
闽丘这座从浙江到福建的巨大丘陵,让两地的耕地极少,部族多以采集渔猎为生,闽越国王说是王,其实和酋长的区别不大。
严江非常好奇这里的文化与图腾,他想去拜访这里的越王驺睦。
但驺睦虽然是酋长,礼制却依然学着中原,并没那么容易见到,好在,他们得到一个消息,越王病重。
于是严江既没有楚国的身份,也没有用秦国的身份,而是挂起了巫医的身份,先在闽越基层人民里混起来。
他懂一点治伤消炎止血的草药,就这,在这山越之地,就已经是很不错的名医了。
一路带着李信翻山越岭,把李小将渐渐培养出一身熟练的野外生存技能时,他们被召见去见闽越王驺睦。
这时的闽越都城只是一处小小山城,离杭州不远,严江觉得他们应该是还起得想夺回故土的心思。
但可能性太小了,农耕文明哺育人口的能力远远超过了这种渔猎采集的文明。
华夏先民们,也是靠着农耕爆发出来的力量,把夷戎之族一一驱赶灭杀,这才点出东方文明的火焰。
山城里的驺越王身穿的丝绸很旧,家里的摆设也像个普通的中原富户,这个中年汉子眉宇间都是死气,腹大如鼓,已经是很明显的血吸虫晚期,不仅如此,他还得发冷发热,口唇起疹,是很明显的疟疾症状。
严江对着请他来的少年人微微摇头,太晚了,于是去采了河塘水边采了臭蒿,绞成臭水,让老越王能走得轻松点。
那少年面色苍白,只是抱着父亲哭泣,好在这个时代对医者要求不高,并没有因为他治不了而产生医闹。
这种瘴气之病,便是再厉害的巫医也无法,只有秦地传言有神药可医,但他派去的使者到如今也未回来,他们这小国,又哪给得出能让强秦赐药的财物呢?
严江留了几天,看到了老越王遗憾如今秦楚大战,是天赐良机,他却因病不能夺回故土,愧对先主,悲伤而去。
然后又看到越王的葬礼,和年轻越王无诸的登基。
他收集了越国礼制,又补充了越国这些年的大事迹,这才满意地带着李信向回程走去。
虽然他还想顺着闽丘去岭南,看看两广之地,最好再走走横断山脉云南打一逛,再向北去蜀地就是美滋滋的路了,但——但他得顾虑男朋友的心情啊!
看自己越走越远,陛下已经快气疯了,天天叨念着他无情无义,抛夫弃子。
“抛夫我认,弃子是哪回事?”严江对此不以为然。
他以为陛下会说扶苏,结果陛下提起的子,居然是花花。
陛下说花花最近可憔悴了,又被黑虎欺负,又想念主人,肉都不怎么吃,瘦了快一百斤,你一个人倒在外边快活,便不心虚么?
严江瞬间就心疼了,他的花花就没离开过他那么久,于是答应这就回去。
陛下这才松了口气。
于是严子画出了闽越一路的山川地图,只用了十来天就回到会稽,又探望了项氏的年轻人后,就搭着项氏又征召的一批江东子弟,走上了回楚国的船。
船到吴江时,严江在船头钓鱼,钓到一杆大鱼时,大鱼被一只更漂亮的猛兽咬住。
严江忍不住惊呼起来:“白鳍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