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红日,跃出天际,映照满山冰雪,一瞬间天地间就整个明亮了起来。
今日无雪无云,天空澄澈透明得不像真的,唯有寒风,仍然酷烈如刀,提醒人们,这是生存环境最为恶劣的大隋边地,是恒安鹰扬府仍然在苦苦挣扎的云中之地!
数百甲士,早就在黑暗中默默等候许久,等候着红日跃出的那一刻。在阳光洒下之际,每名甲士,忍不住都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欢呼!
这些甲士,正是玄甲骑。
这支军马,历史短暂得惊人,但成军以来,战果也大得惊人!若不是僻处云中之地,这里的边地男儿不管如何奋力厮杀,都难得入中原高门的谈资。换了其他地方,这支玄甲骑,都会震惊四方,让人只是诧异,如此一支强军,到底是怎样冒出来的!
数百玄甲骑男儿,身上铁甲,已经创痕累累,经过军中铁匠的修补,上面也满是难看的补锔痕迹。多少世家之子从军,打一辈子仗下来,这身甲胄仍然光鲜。而这些玄甲骑男儿,不过才经历几场战事,身上甲胄,不少都已经残破得难以起到防护作用。
玄甲骑的伤亡,同样惨重。以徐家闾七八十名精壮闾民为骨干,后来又加入了神武之地投军的三百余边地男儿,梁亥特部选出了二百余草原汉子,凑出玄甲骑两营精锐的阵容。在徐乐的带领下,虽然连战连捷,但也只剩下四百余还能战的甲骑。不少还是带着轻伤上阵。真论起还完好的人,现在一半都不到了。
一场场血战下来,让玄甲骑这支队伍飞速的成长起来。原来虽然有骑兵墙式冲锋这个绝活儿,但是其他战场动作还生涩得很,临敌之际,也过于紧张慎重。而且运用起来也不是很灵活,经常一营人马就猬集在一起,很是丢了骑军这种聚散之兵的脸面,没少让恒安鹰扬府那些大腿上都生了茧子了老骑军笑话。
而几场仗打下来,玄甲骑已经很有点老卒气度,虽然结阵等候,但人人都很放松,保持着最能节省精力体力的姿态,队形也不如之前那般紧密,而是放得更宽松了一些。彼此又保持着呼应联络。
而且每一仗玄甲骑都是以少击多,此前一仗更是打穿了突厥青狼骑的阵列,夺得青狼汗旗,迫得执必贺仓皇逃遁。这样硬仗打下来,玄甲骑更有一种蔑视一切对手的气度,这是恒安甲骑一时间都难以企及!
在玄甲骑四周,是更多列阵的军马,有骑有步,尽是恒安鹰扬府精锐。各个营头旗帜飘扬,每面营旗都有些弊旧了,但是这些营旗,都是边地的保护旗,在这些旗下,多少云中男儿,舍死忘生的血战,直到现在,都让突厥号称的四十万控弦之士,难以南下深入!
旗下男儿,包括玄甲骑在内,人人都有悲壮之色。
战场之上,他们从来未曾失败过。但是现下,却被人从背后狠狠的捅了一刀子,如此大军,已然近乎于绝粮。此次出击,也许就是这支精锐的恒安鹰扬兵的最后一战!
就是各营将领,站在队列前面,都没了原来临战之际那种昂扬求战之态,只是沉着脸立马阵前,带得麾下儿郎也是气氛沉郁。上千精锐云中战士,俱都无语。只是等待着中军传来的号令。
刘鹰击决定彻底击垮突厥执必部,看有没有死中求活的机会。但军中无粮,人心不稳。谁都感到前路茫茫,让这些云中男儿,如何能意气高昂得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玄甲骑队形稍微散开。几骑人马,就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所有人目光,一时间都集中了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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