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执必部这次兴师前来,本就不是为了帮刘武周火中取栗,执必思力还是太糊涂了!
苑君璋这时也赶了过来,冬日的天气,他额头上却已经满是汗水。看着执必叔侄的眼神里乃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与焦躁:“我们本应趁夜抵达南商关之侧,现在天都亮了!行军肯定会被王仁恭发觉!贵我两部共取马邑的大事,只怕就坏在这番耽搁上!”
执必落落拦在执必思力面前,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迎着苑君璋看过去,眼神里满是杀意。在恒安身为阶下囚时他都不曾怕过苑君璋,何况现在?
“苑长史慌什么?王仁恭就算发觉又能怎样?恒安有数千精锐,加上我们的青狼骑,就算是生啃也能把南商关啃下来。如今这些军寨已在我执必部手中,青狼骑长驱直入能踏平整个马邑!便是现在举起旗号杀到王仁恭面前都没关系,又何必躲躲藏藏?”
苑君璋本是满怀怒气而来,却被执必落落这句话问的哑口无言,满心的火都化成了冰。
胡人如狼,绝对不能相信!
他脑子里忽然转过一个可怖的念头,自己这次是不是引狼入室?执必落落这话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威胁,长驱直入的青狼骑既可以踏平马邑,自然也能踏平刘武周。自己把这些军寨作为交易物品献上,到底是对还是错?
执必落落又把话锋一转:“白天打仗也有白天的好处,苑长史也是老军伍自然明白夜战艰难。现在咱们趁着天亮杀过去,打马邑兵一个措手不及,耽误不了刘鹰击入平阳。你和你的人只管带路,其他就包在我身上。”
“我也去!”执必思力忽然从叔叔身后绕到苑君璋身侧,“胜负在此一战,苍鹰搏兔也得用上全力。不必守寨,所有兵马杀向南商关!”
执必落落看了侄子一眼,“你在这里等大汗。”
“来不及了!这次出兵小侄为主将,要等也是叔父留在这里等。”
执必落落看侄子的样子就知道劝不成,未来大汗的威信必须维护,他只好点头:“你我叔侄同去就是,传令出兵!”
受山路限制,青狼兵也只能分散成若干小队,沿着山间小径前行。苑君璋和自己的心腹作为尖兵位于队伍最前方带路,执必思力、执必落落带着百人队亲兵随后而行。
其实到了这一步所谓的向导已经没什么意义,突厥和马邑兵打了那么多年的仗,难道还会不认识道路?执必落落依旧让苑君璋等人冲在前面,其实就是提醒对方搞清自己的身份。是你们把我们带到这里,将来突厥的铁骑把此地蹂躏到何等地步,又造下多少罪孽,苑君璋乃至刘武周和王仁恭一样都是罪魁,再不要把自己当成英雄好汉!
苑君璋心思聪慧又何尝想不到这点,可是以寒门之身想要夺取天下,本就要付出巨大代价。名声就是代价的一部分,自己不这样做又能如何?
好在刘武周能明白自己的苦心,只要拿下这天下,寒门也可一跃而成世族,现在的高门大族,在鲜卑六镇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身份,难道做的龌龊事也就少了?
自古成王败寇,只要自己能一直赢下去,所有的罪名都能洗刷干净。只要一直赢……绝对不能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