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们姑嫂备办饭食?”
“马马虎虎吧,比我们家的还是差了些。”刚刚吃饱的李嫣,毫不客气地贬损着裴寂贴身庖人的厨艺。“再说君子不夺人之爱,既是裴叔的心腹,侄女又怎敢索要?毕竟是服侍裴叔多年的,熟悉裴叔口味,若是随便换人做得不得法,让裴叔食不知味误了军机,侄女岂不是罪莫大焉?还是让他留在军营,裴叔吃得欢喜,早早把二郎带回来才是。”
说到这里,李嫣又叹了口气:“裴叔有所不知,这两日嫂嫂忧心二郎,神色越发憔悴。我看着若是再这么下去,她的身体只怕支撑不住。”
裴寂皱起眉头:“有这等事?我就说么,柔弱女子如何受得了边地山中苦寒?万一冻坏了身子,谁又承担得起?你赶快带她回晋阳去请医调治,不可再逞强随行。”
李嫣摇头道:“嫂嫂这病乃是心病,非药石所能奏效。只要看到二郎,我保证二嫂不药而愈。”
“这事情……急不得。”裴寂叹息一声:“千军万马非同儿戏,虽然我们此次乃是接二郎回家不是打仗,但终究也是这许多兵将,稍有不慎必会惹出大祸。叔父知道你和你嫂嫂担心二郎,叔父也是一般心思。只是这等事急不得,若是操之过急,反倒会害了二郎。”
李嫣眉头一挑,随即又展颜一笑。
“裴叔,侄女也知裴叔胸有韬略自有主张,绝不会让二郎有了闪失。只是嫂嫂生病我心里起急,也是没办法。再说这些时日我们往善阳派了不少探马,却都是有去无回,让人心里越发担忧。这才要多问几句,裴叔可不能生我的气。”
裴寂脸一沉:“派探马的事乃是军务,你从何得知?军机大事哪个敢妄议?说与我知!”
李嫣正要说话,一名军将自外而入叉手行礼道:“长史,侯先行有要事求见。”
听到“侯先行”三字,李嫣连忙起身:“裴叔有军务要忙,侄女就不耽搁了。对了,这几日嫂嫂身体不好,吃不下东西。裴叔这味七色糕味道还不错,我且拿去让嫂嫂尝尝。”说话间一把端起碟子,飞一般就跑出帐外。裴寂看着她的背影无奈摇头,终究是个后生晚辈又是姑娘家,自己能怎样?倒是侯君集……
虽然李嫣不说,但是裴寂也猜得出,泄露这个消息的一准是侯君集。他此次出兵一心想要建功立业,恨不得与马邑兵马厮杀一番,展露自己的武艺。再加上他的年岁和李嫣相若,只怕对这位待字闺中的九娘也有些心思……不知死活的东西,这人也是你能惦记的?
裴寂心里暗自冒火,脸上却不动声色。毕竟这番出兵若是遇到厮杀,还得用侯君集卖命,现在不是对付他的时候。等到大事完成,再慢慢敲打他不迟。深吸一口气,朝军将吩咐一声:“让他进来。”
长孙音的营帐位于军营之后,和军营保持一定距离,护持警戒的也都是自家家将。但若是站到高处就能发觉,这对姑嫂的营帐,依旧处于整个河东军大营的防范范围之内。就算遇到突袭,也能第一时间得到己方大军支援,这也是侯君集的手段之一。
李嫣一路通行无阻,撩动帐篷将身子钻进去,口内说道:“嫂嫂,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我就说了,跟着裴叔嘴巴就不会吃……”
她话音未落就呆住了,只见长孙音跪倒在地双手合十正在祷告什么。她连忙把托盘放下,来到嫂子身边问道:“嫂嫂,你这是做甚?”
长孙音道:“我在为夫君祈福,求神佛护佑,保佑二郎此番能平安过关。”
“嫂嫂何必如此?二郎虽然轻骑入善阳,可是终究也是我李家的人,王仁恭天大胆子,也不敢动二郎一根毫毛!最多就是受些惊吓,总不至于出什么闪失。”
长孙音摇头道:“话虽如此,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是不安稳,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九娘……”说话间,她一把抓住李嫣的手腕,眼泪已如断线珍珠一般滴落。
在这对姑嫂视线所不及的驰道之上,李世民和他的部下正自策马疾奔,在他们面前正是平阳城,城头便插河东兵马旗帜,带兵巡逻的军将也都是此番随同李世民前来的河东六府鹰扬军汉。
马道上已经站满马邑甲士,手中刀枪耀眼。数百铁骑则在城门之后列成阵势,为首者着铁甲持马槊背背铁鞭,赫然正是恒安第一斗将:尉迟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