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里。
“你喝点热水,困了就先睡吧!”苏晓烟说着,将小木盆里的水也倒进大木盆,端出去倒了,回来后洗洗手,又把一旁的碗筷拿出去洗干净,自己也洗漱干净,泡了泡脚,这才褪了外衫,来到床边。
这木屋的床是通铺,两个人睡倒也宽敞,只是被褥不够,担心美人夫君夜里会咳嗽,只能两人同用两床被子。
反正该做不该做地都做了,苏晓烟觉得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了,除非美人夫君把她踢出去,只是,美人难得乖巧的躺在一侧,留出了一半给她。
美人夫君的脾气其实不好,每次他恶声恶气时,她无奈之余也懒得计较,可一旦他乖巧温驯时,她心里就有一种一发不可收拾地热流在翻腾,这种感觉苏晓烟不是很陌生,只能边调节边告诫自己,美人夫君不是自己能肖想的。
这还是苏晓烟第一次忽略爱的召唤,努力克制自己,避开可能到来的爱情,这个世界不是她曾熟知的那个世界。
那个世界打着男女平等的旗帜,女人在某些方面却永远无法与男子齐驱,但起码是真正的恋爱自由,若是不适合彼此,分手稀疏平常。
而这个世界的男人好似曾经她所知的女人,不管动没动情都是一世的牵绊,可这位美人夫君却不同,他的温驯和默认并非是交付了终身,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她灵敏的感性触觉是这么告诉她的,她反应慢点,一时想不到,不代表一世想不通。
也许因为这一份喜爱,这一份欣赏,她服侍得尽心尽力,服侍的心甘情愿,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是想要个能一同迎朝阳,一同看星辰,一同迎风送雨的知心爱侣,也许一个平凡柔和的普通男人就好。
美人夫君的世界,与她,必定截然不同,她不想打探也不想融入,她会记得曾遇到过一个这么美丽的男人,却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能留下他,所以,她从来不问他的名。
苏晓烟静静地躺下,闭上眼,她昨夜几乎没睡什么,赶了一天的车,早就疲累不已,昏昏欲睡时,怀里突然滚进了一个轻咳颤抖的冰冷身子,下意识地环住,轻拍他的背脊,意识也就这么消失了。
*** ***
苏晓烟睁开眼,眼中是陌生的简陋的木制屋顶,眨了眨眼,想起自己在何处,低头就看见美人在晨光下微微发亮的白皙纤细脖颈,一道红印刺目地横在脖颈上。
苏晓烟一下清醒过来,仔细看了看,又看看那粗布衣服的衣领,这衣服是柳叔年轻时候的,可就是这旧衣都能伤了他细嫩的肌肤,这能说明什么?
苏晓烟小心地将怀里的美人夫君移开,让他躺在枕头上,她轻巧地下地穿衣,出了屋,清冷的空气让她打了个颤,打了井水上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蹲到小屋边的灶台前生火烧水。
去车子上翻出平底锅,用粉丝、白菜、胡萝卜拌了个凉菜,说是凉菜却因为热油半温,从布袋里拿出昨夜做好的烧饼,烧饼比平常的烧饼要小很多,是为了方便美人夫君食用,看他吃饭的优雅,也知道他出身讲究的人家。
烧饼放在平底锅里加热,两边翻面,热透后,用刀划开中间,将菜夹进去,一共夹了四个,菜就没有了,苏晓烟自己热了两个大点的烧饼,夹了泡菜进去。
再将昨夜的粥热了热,切了点自己做的肉干放进去,直到有肉香味,加了点盐,盛了出来,放进托盘端进屋里。
美人夫君已经醒了,穿好了衣衫,正坐在床上整理睡乱的长发,身影接着苏晓烟托盘上的烛光,映照在苏晓烟的眼中,让她怔了怔,美人夫君的魅力分分秒秒地散发着,时不时地迷惑她。
将托盘放在桌上,屋外的热水也烧好了,打来给美人夫君洗漱后,把烧饼和粥放到美人夫君面前,同样是她两口解决,美人夫君细嚼慢咽,优雅从容。
等美人夫君吃完,苏晓烟已经将被褥重新铺进驴车中,同样放入一床被子,用热水囊暖上,灭了灶火,收拾好所有的东西。
最后,将美人夫君连人带被地安置进驴车后,碗洗洗扔到车里的皮囊里,苏晓烟跳上车,轻轻一鞭子,小毛驴慢悠悠地开始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