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县的掌柜在柳叔掀开盖子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还真是香,除了胡萝卜和羊肉,还有皮牙子,不过这股味到底是什么呢?大叔,你知道不?”
“你是说那干草吧,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不过晓烟说那是八角。”柳叔拿过一旁的罐子,拿出一点干干的黑色小豆子,给洋县的掌柜的看。
洋县的掌柜闻了闻,“就是这个味道,只是为什么叫八角呢?”她端详手中干干的小豆子,这明明是圆的啊!
柳叔没搭腔,他也不知道。
“这东西哪有买?”洋县的掌柜的眼中满是期望。
柳叔摇摇头,“这是晓烟自己去山里摘得,山里有很多,常常满树都是。”
“啊!”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小豆子,亏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发现呢!
这位洋县的醉霄阁掌柜的尝了尝碗中的胡萝卜和肉,炖得几乎入口即化,虽然有点烫,却非常好吃。
“太好吃了!”她边吃边抬头,就看见苏晓烟双手如风地揪着面片,一个个白影落入锅中,位置都不相同,只溅起微小的水滴。
“你这手艺还真是不错。”这位掌柜端着碗,站到了苏晓烟身边,问道,“你和我们郑管事谈的如何了?”
苏晓烟微一怔,手下却没停顿,她终于想起来她忘了什么,她把那位郑管事忘在了堂屋里。
“还没谈完。”苏晓烟手下的动作越发的快了。
“对了,你们这是还没吃午膳吧?”这位掌柜的似乎反应过来,可她们明明是算好了时辰过来的,没有赶着午膳的时候来啊?
苏晓烟没说话,面片一揪完,就掀开一旁的锅,把火拨大,放油,开始炒菜,动作快的看得女人两眼发花,人被柳叔扯到一边去了,怕她碍了苏晓烟的事。
等面片好了,菜也都弄好了。
先舀了一碗较稀的面片汤,端了起来,对柳叔道,“干爹,去正屋吃吧,我先给夫君端去,他胃不舒服。”
说完,苏晓烟也没同那位掌柜的打招呼,就直接进了正堂,见郑管事坐在炕桌上,慢慢地自己倒茶,听见声响,转过头。
“你等我一下,马上就来。”苏晓烟说着走进了正屋,一进屋就见美人夫君微微弯身,手压制在胃上。
“很疼吗?”苏晓烟的眉头蹙了起来,“要不要去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只是饿过头了。”美人夫君的唇微微抖着,心中却暗叹,失了内力,连自制都减弱了,从前,这样的疼痛对于他来说,是极轻微的,根本不会有人察觉。
“那就先吃点,看能好点不。”苏晓烟拿着勺,舀了汤面,吹吹凉,碰碰唇,不烫了,这才喂美人夫君吃下。
一连吃了几口口,美人夫君觉得胃暖暖的,似乎不那么疼了,伸手接过苏晓烟手中的碗和勺,“出去吧,外面还有客人,快点打发了,你也好用膳。”
“好,”苏晓烟见柳叔也端了托盘进来,听了美人夫君的几句叮咛,就跳下炕,去了堂屋。
那位掌柜的也进来了,正和郑管事交耳,低语着什么,一见苏晓烟进来,立刻笑得开了花。
“苏小姐,敝人愿出一千两,除了苏小姐所说的三张药方,还想苏小姐不吝卖些八角。”郑管事等苏晓烟坐好,拿起墨条,缓缓地磨墨。
“行,”苏晓烟也爽快的点头,那些豆子到了季节就满山都是,她都存了两袋子,索性就卖给她们一袋,“不过我还想要鱼,若是方便,可否每月卖我一条鱼。”
苏晓烟知道鱼有多贵,可还是想着每个月至少要买一条,给美人夫君补补身子,也能让柳叔换换口味。
“苏小姐可知道一条鱼是何价钱?”郑管事倒是有些惊讶了,看这小小的院子,半旧不新的,不过平常人家而已。
在这冬季里,就算是富人家,每月能吃到一条鱼,已是奢侈。
“我知道不便宜,可我家夫o有孕在身,多吃鱼,对身体有好处。”苏晓烟很认真地看着郑管事,只要在她能力范围内能买到,她一定不会吝啬。
郑管事深深地望着苏晓烟,提起了笔去蘸墨,“好,一千两银,加上每月一条鱼,除非苏小姐搬离洋县,否则,可月月去醉霄阁取鱼一条。”
此言一出,不止苏晓烟傻了,一旁的那个掌柜也不可置信地盯了郑管事好一会儿,随后才有点了然地收回目光,笑容却收敛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