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多崭新的婴儿衣物,是村民们对苏小小的心意,采买队就坐满了一桌。
剩下的两桌则女子一桌,男子一桌,众人互相招呼,个个笑容满面,齐口夸赞这位苏小妹手艺好,人更好,福气也不是一般的好,如今有夫有儿,羡煞旁人。
美人夫君没有出席,只是一人静静地呆在房中,听着院外的热闹,这就是平民的生活,虽没有精致的亭台楼阁,没有华丽的衣饰被褥,却也没有死板的陈规默律,没有惹人生厌的虚伪奉承,她们平凡却善良真诚,或许,这些才是她们应该保护的。
苏晓烟也没有让美人夫君露面的打算,理由是她家夫君身子弱,不能见风,单薄的理由引来了众人的取笑,一片取笑声中,她只是傻笑,却不愿为美人夫君引来麻烦。
苏晓烟隐隐觉得,一旦知晓美人夫君的身世和姓名,或许她们之间的缘分就会走到尽头,所以,她从不问……也不敢好奇,美人夫君当初的衣裙她早已尘封箱底,希望永无重见天日之时。
苏晓烟今日多喝了几杯,因为她高兴,酒量本就不大,却因为席间的热闹与兴奋,喝高了;怎么会不高兴,她苏晓烟如今也是有夫有儿万事足了。
前世不是有这么一句,老婆孩子热炕头,她如今不也是夫君儿子热炕头了,虽然这么说显得她很没有志气,她却真的这么觉得,此生足矣!只要能守着他们父子,她已无遗憾。
曲有终,宴席有散时,苏晓烟歪歪倒倒地送走了来恭贺的众人,被柳叔扶着进了屋。
“看看把她高兴的。”柳叔无奈地将苏晓烟扶上炕。
抱着儿子坐在炕上的美人夫君连忙下了炕,将儿子放在悠悠里,转身看着半躺在炕上的苏晓烟,笑得有些无奈。
蹲下身,美人夫君替她脱鞋,动作生涩笨拙,好容易才脱了一只鞋。
柳叔直起身看到,欣慰的笑了,“小小睡了?”
“嗯,吃饱没多会儿就睡了。”美人夫君一边答着,一边和另一只鞋奋斗。
“你身子不好,别累着,我来吧。”柳叔想上前搭把手。
“干爹也累了,歇着吧,我来就好。”美人夫君终于脱下了那只鞋,把苏晓烟的脚扶上了炕,有些气喘吁吁。
柳叔退了一步,看美人夫君提着小炉子上的水壶,往盆里兑了些热水,绞了布巾,笑了笑,就出去了,院子里,叶子和连叔留下,正帮着收拾,柳叔也去帮忙了。
美人夫君替苏晓烟擦面,看着醉的只会傻笑的女人,手痒地忍不住,掐了掐通红的脸颊。
脸颊上的疼痛让酒醉的苏晓烟睁开了眼,迷蒙中在她视线里晃动的人影让她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美人夫君的手腕。
“放手。”美人夫君朝她瞪眼。
熟悉的声音进入耳中,因为酒精的而迟钝的神经半天才辨别出这声音的主人,手中一用力,美人夫君就被拉着趴在了她身上,她一双手臂牢牢地将他抱在怀里,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清香。
“快点放开。”美人夫君一手还捏着湿布巾,听着院子里柳叔他们的声音,不敢大声骂她,这人怎么就发酒疯了。
“不要,我永远不放手。”苏晓烟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因为酒醉的大舌头,语音模糊,好似撒娇一般。
美人夫君挣动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永远……不放手……她的声音犹在耳边,可是永远是多远?他不知道;不放手?他也不想放开她的手,只是,他能否选择?
美人夫君趴在她怀里,半撑在她身上抬起头,她的脸红红的,闭着眼,清秀的好似个男孩子,神情更是带了几分娇憨,偏偏就是这个瘦瘦弱弱的清秀女子,替他撑起了一片天空,给了他一方温暖。
“乖,外面有人。”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下巴,学她哄他的言语。
“夫君,你会永远陪着我和小小吧?”苏晓烟迷蒙着醉眼,看不清眼前的人,却问出了平日里不敢问的话。
美人夫君静默不语,房中也只剩苏晓烟略显急而重的呼吸,很久很久,久得苏晓烟扛不住醉意睡去。
“不如随缘。”悦耳的声音低柔如叹息,被院外的笑语吹散。
美人夫君没有挣开她的怀抱,紧紧捏着手中的布巾,贴在她的怀中闭上眼,已不去在乎是否会被柳叔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