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渍,担忧的不行。
“只是些皮外伤,还好有衣料隔着,上回还有剩的伤药,回去清洗一下上了药就没事了。”
走过荷花池畔的石桥,迎面正看到了行色匆匆的梅姨娘,眉宇间尽是愁色。
“梅姨娘这是怎么了?”看她来的方向,并不是梅姨娘所住的小院,才刚给老夫人请安,这么快是去了哪儿?
“三姑娘安。”梅姨娘福身行礼,欲言又止。
“姨娘愁容满面,可是遇到了难事?”
这位梅姨娘,也有三十多了,可她生的娇小,皮肤又白,看起来只不过二十出头,她从前是温彦丰的通房丫头,从小就伺候在身边,与温彦丰的感情也算不错,知如的母亲嫁过来后便抬了姨娘,生了一个女儿温媛,在府中一直都是安守本分的。
“这……并没有什么。”
“莫不是……为了二姐姐的亲事?”温知如突然想到了温媛,她比自己长一岁,前两个月才刚行了及笄礼,却迟迟没有定下亲来。他记得前世也是这样,梅姨娘性子有些软弱并不得钱氏待见,以至于在温媛的婚事上做了不少手脚,否则以她温府二小姐的出身,就算不是嫡女,嫁个普通宦官世家的正妻也是绰绰有余,又何至于最后只落为别人的继室。
“唉,只怪我出身低微,连累了媛儿。”
以前她只是个丫鬟不敢争什么,抬了姨娘后也是主仆有别,不敢越了规矩,总想着自己安守着自己的小院子不去争不去抢,钱氏也总该给她一分面子,不求媛儿能嫁入高门大院大富大贵,但也要衣食无忧平平安安,怎能料到,那个女人竟是这般不留余地。
“母亲给二姐姐说了谁家的公子?”
“是怀远大将军的四子。”
怀远大将军夏侯延,大锦皇朝当之无愧的国之栋梁。
夏侯氏历代封侯拜将,夏侯延刚及弱冠就已领兵出征,多年来立下战功赫赫。他的长子次子三子更是先后战死沙场,除了长子出征前曾最后留下一个遗腹子外,夏侯府如今独独就剩下了四子夏侯南铮。
要说这家世,温府庶出的女儿嫁与夏侯府的四公子多少也算是高攀了。
只是这位夏侯家的四公子……
“该不会就是那位四公子?”想到了这个人的一些传闻,温知如的脸色也暗了下来。
“嗯。”梅姨娘点着头,眼里都噙着泪。
夏侯府四公子夏侯南铮,如今已是二十有七,虽也是不输他三位兄长的军事奇才,只可惜早年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最后终是捡回了一条小命,但身体早就大不如前,这辈子也都只能在轮椅上过活了。
更不用说,听闻他受伤瘫痪之后,脾气也变得乖戾暴躁。
温媛嫁过去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这事父亲可知道了?”
温彦丰与自己的庶女再怎么不亲近,总不能眼睁睁看她嫁给一个残废吧。
还是,温彦丰看上了怀远大将军手中的五十万兵权,想借着这份关系拉拢一下?
梅姨娘摇头,“三姑娘是知道的,大夫人治家严谨,是不许姨娘们随便去老爷屋子的。”
温知如的亲娘沈氏在生下长女知娴后身体就不大好了,她是个深受儒家思想谨守三从四德的女子,怕不能为温家开枝散叶便张罗着给温彦丰娶了钱氏这个姨娘。
母亲死后,钱氏仗着自己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又生了长子温知旭,被扶正为继夫人,这些年,除了钱氏陪嫁来的媵妾桂姨娘生了个女儿温姌,府里便再没有庶出的子女,可见钱氏管理府内的毒辣手段。
想来是后院的姨娘们实在太、安分了,钱氏才这么有闲把脑筋都动到自己身上来了,是该给她找些事忙忙了。
“其实要论起来,姨娘伺候父亲的时日可是比我母亲还要久。姨娘若是真想见父亲一面,总能有法子的不是?毕竟也是为了二姐姐的终身幸福着想,姨娘可不能一直这么忍气吞声下去了。”
“三姑娘的意思是……”为人子女的在背后置喙长辈私房之事总是于礼不合,这位温府三姑娘跟从前真是大不相同了。
“我的意思,梅姨娘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