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五世（结束）

，你非死不可！”

    沈铮嗤笑了一声，身子摇晃了一下，却依旧握紧了配剑，道，“我就没想过要逃。”

    不等两边交锋，齐姝便已经到了这里，她将沈铮护在了身后，道，“以多胜少，各位也该讲点规矩吧？”

    “师妹！你怎么来了？”沈铮刚刚才一脸无畏，此时看到了齐姝，却脸色一变，道，“师妹，你快走！去大师兄身边！”

    “我若是走了，留你一人，就是在这里等死。”齐姝看着这群人，道，“来。”

    双方打斗之时，忽然靠近莲花池那边，发出震天的响声，火光冲天，齐姝一行人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骇的看向莲花池。

    不一会儿便看到了不少修士满是是血，御剑飞驰，一个个像是赶着逃命一般，仿佛那边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大师兄……”齐姝此时才想起了宋清还在那边，她脸色微变，一人逃至他们身边，沈铮一把拦住了这人，道，“莲花池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这人的腹部满是鲜血，他惊骇欲绝道，“天一宗的宋清……简直……简直入魔了！”

    齐姝和沈铮对视了一眼，均感觉不对劲，也顾不得这些人了，两人往莲花池方向赶去，待看清了莲花台这边的情景，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莲花台下的莲花池早已不能看了，满是残肢断臂，还有人正在挣扎着往岸上爬，两人在这群人之中搜寻宋清的影子，却没有发现，沈铮安慰道，“师妹，不要担心，师兄实力很强，不会出事的。”

    “师兄实力虽强，但是这动静太大，若是受了伤，我们……”齐姝刚刚说完，身后便传来了轻咳声，她转过头，只见宋清就在她不远的地方，身子摇晃了一下，直直的坠落了下去，齐姝一惊，连忙御剑飞去，接住了宋清，入手便是一片温热，她扶着宋清躺在一旁，看着手中的鲜血，道，“师兄，你哪里受伤了？”

    沈铮也走了过来，看着宋清一副虚弱的样子，愣了愣，道，“师兄，你怎么伤成了这副模样？”

    宋清气若游丝，看上去就像随时要断气了一般，鲜血将他白色的衣袍染红了大半，一看便知道伤势不轻。

    齐姝来不及细想，连忙将自己随身带着的药物往宋清的嘴里塞，道，“师兄，撑住了。”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那冲天火光，这里的修士倒是跑的都不见人影了，残存着极其浓重的血腥味。

    “师兄，灵剑呢？莲花台没了，难道灵剑也没了？”沈铮看了一遍之后，回来问道。

    “灵剑事小，师兄的命事大，如果这次受伤影响了修为，那才是最大的问题。”齐姝知道修为根底对于一个修士而言多么重要。

    宋清笑了一声，他一边轻咳，唇角溢出鲜血，一边道，“纵然是沦为废人又如何？”他一伸手，一把灵剑出现在了他手中，他道，“跟你，我说过这是你的，就一定会为你取来。”

    齐姝看着这把灵剑，上面还沾着丝丝血迹，不知道是旁人的血，还是宋清的血。

    “为了这个东西，值得吗？如果你真的根基受损……如果你就此陨落，我要如何偿还？”齐姝看都不看这把灵剑，她咬牙道，“师兄，你大可不必如此！”

    她是真的不想宋清再为她冒险了，这是因为情蛊的作用，所以宋清才会喜欢她，才会甘愿做这些事情……齐姝觉得自己难以接受。

    “师妹，既然大师兄已经取得了这个灵剑，不如……你就拿起来了吧？我们赶紧出去，不然再等下去，恐怕又得多生事端。”这把灵剑是整个秘境最为贵重的珍宝，多少修士为了它而互相残杀，若是被人知道了灵剑在他们三人的手中，定然会有别的心思。

    齐姝点头，将宋清扶了起来，他们走在前面，沈铮走在身后，忽然，他顿住了脚步，看着齐姝道，“等等，师妹。”

    “怎么了？”齐姝不解的转过头。

    “刚刚那些修士说，大师兄入魔了…… 那你扶着的是……”沈铮配剑出鞘，他剑指宋清，道，“邪魔外道。”

    “师弟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宋清笑了一声，抬眸看向沈铮，他的眼底赤红一片，看上去格外诡异，只见他唇角微扬，道，“难道同门多年的情谊，还比不上一个邪魔外道的名声？”

    沈铮动手的时候，宋清直接将齐姝推开，于沈铮交缠相斗，齐姝想要阻拦，却有心无力。

    论灵力，她还真的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二师兄！大师兄有伤在身！”之前宋清吐血的模样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齐姝忙道，“住手！”

    “你看他，像是有一点伤势的模样吗？”沈铮出手越发狠戾，而宋清应付起来，却是游刃有余，他无奈的笑了一声，道，“师弟实力上涨了不少，若是本座不认真对待，岂不是更麻烦了？”

    他已自称“本座”，便是承认入魔了。

    沈铮的实力自然不能跟宋清相提并论，他连连后退，却也躲不过宋清的剑，那一剑从他的腰腹穿过，正是之前受伤的地方，宋清靠近了沈铮，笑了一声，道，“本座替你出头，你却如此对待本座，当真是忘恩负义。”

    “当着师妹的面……”沈铮一张口，鲜血便涌了出来。

    “那又如何，过了今日，她便又忘了这些。”宋清转眸看着齐姝，笑了一声，道，“最后一次了，过了今日，便结束了。”

    沈铮听到这话，他仿佛全部都明白了过来，震惊的看着宋清。

    剑刃抽出，他往后退了一步，笑容尚未到达眼底，便身子微微一震，他低头看着胸腹透出的剑刃，皱起了眉头。

    这剑刃的光，似乎是他刚刚给齐姝的灵剑。

    “抱歉……”齐姝看着宋清，她道，“我不能让你伤害他，一点都不能。”

    上辈子她欠了沈铮太多了，直到沈铮死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当时沈铮为了她，付出了多少。

    而且，她这一剑，并未刺入宋清的命脉，要不了宋清的命，只是让他受伤，无法再伤害沈铮而已，至于宋清伤势痊愈后，要如何报复，她都承担了。

    “师妹！别！”沈铮明白过来了，他脸色巨变，看向齐姝，道，“师妹！”

    宋清伸手握住了剑刃，他笑了一声，一张口鲜血疯狂的涌出，他猛地跪倒在地，反手握剑，鲜血顺着剑刃往下低落，他抬眸看着齐姝，笑道，“师妹。”

    他清俊的脸上，沾上了鲜红的血迹，唇角带笑道，“没事，反正有没有你这一剑，都会是这个结果了……以后，你照顾好自己。”

    沈铮想要为宋清止血，却发现根本没用。

    “没用了。”宋清伸手捂住了伤口，他道，“这次秘境之后，修真界必将大乱，从此再也没有秘境，沈铮，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事情，这次，算我宋清这辈子第一次求人……我求你照顾好小姝，保她一世平安。”

    “大师兄……”齐姝发觉不对劲，她的手微微颤抖，道，“这是怎么回事？”

    “别怕，就算是没有你，我也……也是这个结局。”宋清说一个字，心口都觉得疼痛万分，仿佛被什么切割开了，他知道，这是他经脉内失控的灵气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灵气暴动，心脉断裂。

    回天乏术。

    “这秘境要崩塌了，你们走吧。”宋清看着齐姝，他眼底的光芒渐渐暗淡了下来，却还想努力的记清楚齐姝的模样，他道，“没能一直保护你，抱歉。”

    他这副模样，和上辈子沈铮的模样重合在了一起，说的话，也是当年沈铮死前的那句话，齐姝的脸色骤然惨白。

    她最后是被沈铮强制带走的，而宋清随着秘境的崩塌，永远的埋葬在这里。

    直到三个月后，齐姝伤势恢复，清醒了过来，沈铮才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原来她不是重生，而是她就是原主，三年前的秘境里，她用情蛊想要让宋清喜欢上她，她以为自己成功了，实际上……情蛊那样的邪门歪道，若非宋清自己愿意，谁又能强迫他呢？

    而她醒来时，宋清说她是因为后山妖兽而受伤，只是轻伤而已，实际上……她当时心脉已断，应该已经陨落了，却被宋清用了某种邪术救了回来，醒来之后，便会忘记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由于她心脉已断，宋清用自己的心脉去续接，就算当天，齐姝没有对他一剑穿腹，宋清也活不了多久的。

    只不过，宋清为她夺得的那把灵剑，加快了宋清的死亡。

    “师兄……”沈铮想了想，将一个玉盒递给了齐姝，道，“师妹，这是师兄的剑，剑在人在，剑断人亡。你……节哀。”

    齐姝打开了玉盒，里面只有断裂的剑，她唇色苍白，笑了一声，道，“我找错了人……我用他为我寻得的剑，杀死了他。”她的眼泪落下，第一次感觉到眼泪是温热的，有点微咸。

    第五世，悔。

    她将在余生，永远的活在后悔里。

    是啊，那情蛊，若非他自愿，谁能勉强他？若非杀他的人，是他最信任最爱的人，又有谁能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