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见他面白如纸,顿时爱怜心生。
连忙跑上前去,探手去摸自己的玄囊,却才想起刚才已将所有的疗伤丹都给了冯源。于是便去摸封逸的玄囊,取出疗伤丹后,喂他服下。
同时右手并指急点封逸左臂穴窍,止住了伤口处奔涌流淌的鲜血。
陈玲面挂歉仄,更有浓浓的心疼之色,搞得封逸好生愧疚。
正如冯源所说,他确实是杀害她堂哥陈大公子的凶手。
杀人兄长,却欺瞒于人,反受人挂念忧心,岂非伪君子?
封逸心中自责,一咬牙,抬手推开了陈玲,冷面沉声,说道:“冯源所说不假,你堂兄确实是我杀的。”
“好小子,敢作敢当,确真是条汉子。若非有此深仇,我冯源倒真想与你把酒开怀,痛饮他娘的三百杯。可……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杀了大公子。”
冯源越说越怒,气冲斗牛,作势就要冲上前来。
封逸凝神提防,时刻戒备。
刚才交手一番,他已领教过了冯源的强横实力。
比起来战力,冯源犹在韩天之上,且超过他不少。
若是真刀真枪地打上一场,封逸真没把握能敌得过他。
幸好冯源身上的旧伤并未尽数痊愈,实力无法最大化地发挥出来。封逸自忖,凭借手中的这柄至少是四品,也有可能是五品玄兵的开天刃,多少能与之斗上一斗。
眸中血色泛滥,燃血秘术并不会因为战斗停止便不再燃烧封逸体内的精血。
所以封逸急需要继续开战,尽量在精血燃尽之前,结束战斗。
但被他推开的陈玲,竟再次走了过来。
她眉目如旧,脸面上依旧挂着深切的担忧与心疼,似乎根本就不为封逸杀了他堂兄之事所动。
封逸微微一怔,陈玲却低声说道:“冯统领乃内息境后期玄修,你未必能敌得过他。我留下拖住他,你先走。”
封逸皱眉,十丈外的冯源凭借着聪慧的听力听到了陈玲的低语。
他亦皱眉,面上闪过一抹寒意,冷冷地道:“小姐,那封逸贼子乃是杀害大公子的凶手,他自己也承认了,你怎还在护着他?难道大公子的死,对你来说一点儿干系都没有吗?”
陈玲蓦然回首,还冯源以冷眸,“他陈天死与不死,与我何干?”
冯源怒目龇牙,“他可是你的堂兄,是你大伯陈安平城主的独子。”
“哼!堂兄?好一个堂兄。”陈玲面挂盛恨,声音比这满天飞舞的雪花还要冰寒几分,“你可知我那堂兄,好几次欲坏我清白?若……若不是大伯发现得及时,我陈玲岂能还活在世间?”
冯源愣住了,封逸亦愣在了当场。
他曾在陈天的玄囊内翻出许许多多的淫-秽器物,推测其人应该是个好色之徒。
而今听来,果真不假。只是没想到那陈天竟胆大包天如斯,胆敢对自家妹子行那腌臜之事。
虽然并未得逞。
“大伯要杀他,怪都怪我那只想着陈家香火的狠心父亲横加阻拦,如不然,他陈天早就在三年之前便成了死人。”
陈玲说得咬牙切齿,再没了小姐风度,只有满腔仇恨,如怨妇咒人,极欲倾尽心中不忿。
“不……不可能,大公子他……他怎会……”
冯源连连摇头,陈玲却忽然跌坐在地,抱头痛哭起来。
哭声撕心裂肺至极,似乎又想起了曾经那让她如在生死边缘徘徊过的恐怖阴影。
“唉!”
封逸长长叹息,眸中血色散去,吞服了一粒补血丹后,蹲下身来,轻轻拍着陈玲的背脊。
姑娘浑身颤栗,最终没能忍住,歪倒在封逸的怀里,埋头在他胸前,呜呜大哭。
冯源呆立当场,上前不是,动手也不是。
他对陈家人忠,这不假。
但他自己也是个分得清善恶黑白之人,并非是那种愚忠之辈。
城主陈安平与他有大恩,他该死心塌地地追随,并倾尽全力报效。
而今陈安平不在,陈家唯剩陈玲一个嫡系。冯源便将心中对陈安平的忠尽数付与陈玲,想着扶她上位,光复陈家,光复城主府。
至于陈天,乃陈安平独子,虽死,却是被人所杀。
仇家便在眼前,冯源自该为其报仇。
可听闻陈玲讲说,才知那陈天竟是那种样人。
冯源忽然怀疑,自己该不该来报这个仇。
他亦跌坐在地,愁眉苦脸地垂着头,不言不语。
封逸抱着陈玲,有心推开她,但此时此刻又不能推开。
推开,未免显得太过无情。
不推开,又恐陈玲对自己的情意愈发深重。
真是个纠结。
再看冯源,似乎已没了报仇之心,眸中也没了杀意。
洞外雪大风寒,陈玲衣衫单薄,修为也并不精深,若是长久呆在雪地里,必会生病。
封逸想了想,抱起了她,回到山洞。
经过冯源身旁时,他扭头看了一眼对方。在他的眼中也看到了纠结,更看到了茫然。
“为了一个腌臜之徒,坏了你冯源所坚持的忠正良心,可值得?”封逸冷冷地道。
冯源豁然起身,怒吼道:“他是老城主的独子,也是陈家唯一的后人。”
“现在陈家唯一的后人是她。”封逸看向怀中的陈玲。
姑娘依旧在哭,只是哭声比较之前弱了许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