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是大人你的打算。”
洪承畴再次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泪,然而其中苍凉之意掩饰不住,良久才说到:“不凡兄弟,你我虽然从未谋面,不管你对洪某印象如何,但洪某却早已将你当做朋友。我大华能有你这样的少年英雄还有何惧。一个谈笑间歼灭鞑子重兵,一个为了属下可以百里奔袭的大华将军,如何会成了鞑子说客。我倒是宁愿相信铁树开花母猪上树可能还正常些。”,说着,却又是一声长叹,“不凡兄弟不用再试探洪某了,洪某现今只是求得死得其所而已。如果信不过我,现在可以动手了。”
卓不凡一愣,暗自点了点头,洪承畴居然看出了自己刚才的杀意,一番言语真诚恳切,做不得假。
如此,卓不凡终于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象,正色道:“洪兄严重了,不凡也是将洪兄视为朋友。不过,刚才不凡的话倒不是试探。”
任洪承畴思维缜密,这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疑惑的看向卓不凡,他知道,卓不凡后面自然有话。
卓不凡却是没有接着话头说,而是问到:“敢问洪兄,关外对我大华是否重要。”
洪承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自然重要,关外乃是我京城的屏障,守住关外,守住关宁防线,进可以威胁鞑子后方,退可以协守海山关,同时还切断了鞑子出海的通道。唉,可惜,此时大势已去,鞑子得了关外,日后必然壮大,我大华京城岌岌可危,关内一马平川鞑子可长驱直入。大华......。”
卓不凡点点头,此时才说到:“大势已去诚然不假,可是,事情倒还不是不可为。”
“哦?”,洪承畴闻言连忙说到:“兄弟此言何意?快快请讲。”
卓不凡凑近洪承畴,放低了声音,低声细细道来。
良久,洪承畴倒吸一口凉气,一下靠在了椅背上,面色忽晴忽暗,甚至额头也渗出一层细汗来,显然,内心中正经历这痛苦挣扎。
卓不凡也是靠在了椅背之上,默默看着面前正天人交战的洪承畴,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室内就这样陷入了沉寂之中,而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隐约的嘈杂混乱。
此时距离天亮不远,城中,大批的士兵在奔跑调动,渐渐汇集在东门处,经过了一番混乱的整队,好不容易汇聚了队形,一名骑马的将军一声令下,城门洞开。大批的兵马迅速向城外涌去,没有任何的火把照明,就这样摸着黑。其间甚至偶尔发生拥挤踩踏,争先恐后的唯恐落在了后面。
只是涌出了小半,突围的兵马就被鞑子发现,一时间,城外牛角号此起彼伏,黑暗中也看不见敌人在哪里,只听到隐约的牛角号从松山四面八方响起,渐渐向东门汇聚而来。这一下,突围的大华军开始慌乱起来,军官的喝令渐渐失去了效力,一大票人马直接向着东面牛角号稀少的方向狂奔而去,而那里不远就是东海海滨。
为了逃命,大华军倒是终于迸发出搏死的勇气,东面阻挡的几千鞑子居然被一冲而破,看到希望的大华军更是拼命狂奔,而身后两侧,已经可以隐约听到那可怕的沉闷马蹄声,那是成千上万战马才能汇聚成的索命鼓点。
奇怪的是,鞑子好像追的并不急,只是用此起彼伏的牛角号相互呼应着坠在大华军身后和两侧,但有掉队的大华士兵,只是一阵短促的惨叫哀鸣就再也没有了生息。一前一后,一追一逃,双方居然如此跑出了很远,当天色渐亮的时候,大华军面前一空,一阵清冷微腥的海风迎面而来,海浪波涛出现在面前。
骑马的将军早已不见踪影,残余的近两万大华军士兵看着面前的大海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而身后,再次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牛角号。
很快,身后一直没有停歇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几面黄色三角旗之后,清一色的鞑子骑兵跃出地平线,漫天遍野,也不知道有多少,而同时,北面和南方,同样出现了大批的鞑子骑兵。跟鞑子军作战近两年的大华军士兵们知道,这是鞑子最精锐的部队,大清皇族直属的建宁铁骑。
所有的大华军士兵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一些人甚至惊恐的大叫起来,这是鞑子最精锐也是最残忍的军队。
一些后队的大华军绝望的丢下刀枪,跪在地上举起双臂大声喊叫着,只是祈求能够保住一条性命。但是,当那黄潮一般的铁骑毫不犹豫的淹没了他们的时候,剩下的大华士兵们绝望的哭喊起来,丢下刀枪,脱去了盔甲,狂奔过海滩,纷纷冲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