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百夫长两眼冒着凶光瞪着陈政,仍是一口的秦腔:真是倒霉透顶了,这趟活儿一个人头也摸不到,自己人不能杀,连你小子也要活着带回去,还不如让老子们一路摸到赵国去,也好让弟兄们都升升级。
升级?原来你们喜欢玩儿升级,一副牌还是两副牌?升级可没有斗地主好玩儿呀!
百夫长一愣:啥叫升级?俺听不懂。俺们只知道砍人,把人头拿回去凑数。三千五啊!俺们弟兄砍了几年了,才砍了三千四百九十七个人头,再有三个就能升级咧!你说滴斗地主是啥东西?砍了人头升了爵位,俺们弟兄将来都能当地主,还用斗?你这小子说话奇怪滴很。我说,你小子赶紧滴穿衣服,穿上好赶路。
赶路?赶什么路?
陈政刚问完,百夫长向其他蒙面人使了个眼色。
随后,陈政就出水芙蓉般光着身子被拎了出来,这下把陈政给冻的,身体缩成了一团,上下牙颤抖着、磕碰着,抓起衣服就穿了起来,穿的时候还不忘把那件“差”字制服穿到了里面。
见陈政穿好了衣服,蒙面人们就要架着他离开,陈政一阵呼喊:我还没梳头呐!
蒙面人一看,也是,这小子还披头散发呢!
百夫长不耐烦地看着陈政:我说你小子果然是个城里人,就是规矩多得很,我数到三,你小子把头梳好,不然就继续当你的摇滚歌手。
等啊等!已经数到三百了,陈政还没把头发整利索呢!百夫长数得快睡着了,其他几个蒙面人也是打起了哈欠。
百夫长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好小子!你还想故意拖延我们弟兄的时间,再数三下,你要是整不好,老子把你的头发割了,你信不信?!
陈政一听倒高兴了,我说百夫长大哥,原来你还会剪头发,你就给我剪成短发,修修边儿,再削削薄,咋样?带工具了没?
你小子满嘴怪话,难道是欺负俺们这些黔首出身的人?!
百夫长气得站了起来,拿着剑在陈政头上就是一通修理。
只见地上的断发一截一截的掉落,再往上看,陈政的头发在这位陕西业余理发大叔的手里,已经几乎变成了毛寸。
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长长短短,短短长长,一寸一寸在挣扎。陈政对着屋里的铜镜一照,哇哦!好轻松啊!好凉快啊!其实我早就想把头发整成这样了,只是听说在你们战国规矩多得很,一直没敢动!问题来了,往后就玩儿不成摇滚了。
百夫长呵呵一笑,这可是你逼我割的,你自愿的啊,出了事情可不能怨我。
怨你?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呐!走着。
咦?不对呀!我咋还主动说“走着”了呢?!差点儿忘了你们是来绑架我的了,这事儿整的。
走着就走着,听你的!蒙面人们抖擞精神,扑向了陈政。
陈政两脚离地被架着出门时,门口那两个被打晕的门神也哼哼唧唧的苏醒了,刚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每人头上又被踢了一脚,继续做刚才未完待续的梦了。
来到外面,一辆封闭严实的马车等在那里,我勒个去!要去向哪里,能去向哪里,愚笨的问题,我浮在天空里,自由的很无力!
“救命啊!绑架啊!”
陈政刚喊了两声,就感觉脑袋后面被撞击了一下,随即头一垂,进入了安静的外太空。
在寂静深邃的外太空中,陈政独自一人,穿着白色的宇航服,手里拿着个大灰狼牌灭害灵时不时的喷一下,调整着行进的方向。
这是哪里?这岂止是三万英尺,这他奶奶的是不是太阳系?!
当陈政定睛看时,哇哦!那不是蔚蓝色的地球嘛!陈政拿着灭害灵,朝着反方向一通狂喷,随即向着地球的方向飞去。
快接近地球大气层时,陈政突然想起,不对啊!进入大气层时还有一通剧烈燃烧呐!等我穿过大气层,就只有一副骷髅从天而降了!
当陈政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这时灭害灵已经在地球的引力下不起作用了。陈政面向地球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凝目望去,仿佛看到了阔别已久的家,看到了郁郁葱葱的森林,看到了涓涓流淌的小河,看到了世代繁衍的生灵,奔跑的大象,喷水的鲸鱼,成群的斑马,欢唱的小鸟,还有长颈鹿,犀牛,骆驼,英俊的马,一行行的大雁,一头小羊刚刚降生,迈着笨拙而坚定的步伐,一扭一扭的跟在妈妈的身后。
两行泪水从陈政的眼角滴落下来。地球,人类唯一的家园。我们没有好好珍惜她,没有好好呵护她,自私的掠夺,频仍的战火,饥饿的孩子。那个穿着红色体恤衫、蓝色短裤、黑色鞋子,趴在海滩上的小艾兰,那张稚嫩的脸还浸泡在海水里,海浪仍在试图唤醒这个原本天真无邪的孩子。然而他已去了天堂,在那里见到了自己的妈妈和哥哥。母子三人在天堂许下了他们最大的心愿,愿和平、安宁保佑活着的人!
因为战争,艾兰的爸爸失去了妻子,失去了两个可爱的孩子,喃喃自语着:我什么也不想要,我想要的一切都离我而去了。我想埋葬我的孩子们,坐在他们身边,直到死去的那天。
陈政进入了地球的大气层,身上的宇航服在炙热的温度中渐渐燃烧起来,而此时陈政的脸上却现出了笑容,他坚信,只要这个星球上还保留着真善美,这个星球就还有希望,人类就不会灭亡!将来,摒弃邪恶、贪婪、自私、愚昧的人类,将真正的成为宇宙大家庭的一员!
在燃烧中,陈政仿佛化身为一只火鸟,缓缓地张开了双臂,拥抱着自己的家园,天地间,一团微弱的火光乍现,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一阵摇晃中,陈政睁开了双眼,感觉自己在一辆马车中被捆绑着,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这是在哪里?还在战国吗?!
陈政挣扎着扭动了一下,艰难地向前挪动着,隔着马车车厢的门帘缝隙,恍惚看到了天上的繁星,原来,此时已是夜深了。
突然,陈政听见车厢外传来对话声:这小子不会在车厢里醒了吧?
不会,放心吧!就算醒了也绑着呐,这回准跑不了他。
为了抓住这小子可真费劲,害得咱俩大半夜的还得赶马车,到了地方,老子非踹他几脚不可!
你少说两句吧,别真把这小子吵醒了。
哼!要按我说,早就该宰了他,也省得咱哥俩的麻烦。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仔细赶路,要是翻进沟里,咱哥俩就跟这小子真是没完了。
陈政勉强把上半身支起来些,影影绰绰看见车厢外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衣服,一个穿着白衣服,我去!难道是黑白无常那哥俩?!这阴曹地府还有专车接送的服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