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表示过热烈的欢迎。
村子里张灯结彩,每家每户都竖起了高高的灯笼杆。山里不缺木头,五六米高的松木杆立在院子里,顶端挂着大红灯笼,用花线连接起大瓦数的灯泡,在夜里迎风轻扬,红彤彤的,十分喜庆好看。
凌阳抱着甜宝,从车上走下来,看见村里林立的红灯笼蜿蜒有致,仿佛一条体型错落的红色长龙一样,啧啧赞叹不已:“廖七爷,您客气了不是,我虽然贵为门主接班人,你们也不用点这么多灯笼迎接我,多费电呀,快点撤掉撤掉……”
廖七儿笑而不语,草房的窗子里却传出九指老道的冷哼声:“胡言乱语些什么,今天过年不知道吗?别在那儿摆门主接班人的谱子了,赶紧给老夫滚进来!”
草房的大门从里面被撞开,早已跑出七八个小孩子,丫头小子一大群,亲热地围在凌阳身边,叫喊着要和甜宝一起玩耍。凌阳放下甜宝,见甜宝已经穿上的羽绒服,像一只臃肿的小熊一样,脸蛋和鼻尖红红的,故意板起脸道:“不许走太远往深山里跑,不许再强迫别人家的哈巴狗拉爬犁雪橇,不许偷拽别人家的马尾巴做鞭子抽陀螺,也不许再把别的小朋友揍昏过去,听明白没有?”
小白听到甜宝顽皮闯祸至此,暗暗狂汗了一下,山里的孩子也都是些顽皮的家伙,平时都淘气得差点上天入地,甜宝正好对了胃口,早已把甜宝尊为孩子王,欢呼一声,簇拥着甜宝玩耍去了。
凌阳等人走进九指老道的草房,只见屋子里有些清冷,不像平时一样热闹,那些粗鲁而爽直的汉子,一个也见不到踪影。凌阳忍不住问道:“人呢?五更半夜的,都上山打猎去了?”
九指老道拿着一只稻杆和玉米杆扎成的小马,从里屋走了出来,身上的道袍也换成簇新的一套,闻言怒道:“你还好意思说,人都被你派去了江湖上打探消息盯梢,过年都回不来,都是你这个衰娃子造的孽!”
凌阳明知九指所言非虚,歉意一笑道:“今天过年了么?我怎么没看大街上有卖对联和鞭炮呢?”
九指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凌阳的问题,拿着小马直接走到灶子前,把烟熏得漆黑的灶王爷画像接了下来,连同手里的小马一齐塞进火焰正旺的灶子里,又往里面扔了一把黄豆和谷草,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都没看凌阳一眼,转身进屋去了。
廖七儿见凌阳尴尬,早已抢着解释说今天是元旦,凌阳挠了挠脑袋,这才想起忙活得太欢,连阳历新年都忘记了。
廖七儿指着九指的举动笑道:“这是老辈人传下来的习俗,新年之交的时候,要请下天河边的神马,把灶王爷送到玉帝面前去细述下界的好事,那把粮食就是给神马敬上的草料,有意思吧!这个习俗本来是要放在腊月小年的那一天,不过现在的人大多浮躁,不敬天地,不惧鬼神,早已不懂得老辈的规矩,咱们这些老不死的棺材瓤子,也只好随波逐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