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姜晚澄走进屋内。
这便是主居东厢房,屋内亦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床榻,一张铺在窗前的矮几。
不过,瞧得出来,听风对这间屋子是用了心的。
床前挂了幔帐,矮几上放了一个白瓷花瓶,瓶中插了一支含苞待放的荷花。
地板也是擦得十分光亮,好似打了蜡一般,干净的都能随便席地而坐,或是谁要在地上打个地铺都是可行的。
只是,这屋子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反而更显空荡荡的。
想起巫山时的小屋,姜晚澄竟还有几分怀念。
听风点了几盏灯,屋内刹时亮堂堂的。
姜晚澄走到榻边坐下,听风正想过来伺候她宽衣时,王楮来了。
他隔着门板问:“姑娘,庄子里那些佃户听到是您来了,想要见见您。”
姜晚澄还未发话,听风就先恼了:“现在几时了,让姑娘去见他们?”
姜晚澄拉住她:“不急,你出去好好与他说。让他安抚住那些佃户,说我明儿再见。”
听风知道自己刚刚越矩了,虽姑娘一向不计较这些,但她仍红着脸向姜晚澄欠了欠身,“是,奴婢知道了,姑娘。”
听风急匆匆出去,姜晚澄听见她小声的又是叹气又是急色的与王楮说话。
“姑娘累了……连日赶路……他们急什么……我知道……你做好自己的……先去二院……”
等王楮离开,听风才又进来,并掩上了门。
“姑娘,我让王楮安排小公子先去歇息,然后再去见那些人。”
姜晚澄已经自己脱了外衫,并倚在榻上。
她半坐撑着手臂看向听风,“不急,让他一件件去做。听风你过来帮我绞绞头发,咱们说说话儿。”
这会儿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反正也睡不下。
所以,姜晚澄就想先了解一下这碧水居的情况。
不过,今晚就见那些佃户,是不可能的。
首先她初来乍到,根本还不了解这庄子究竟什么情形,如此贸然就去见那些人,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
且不论,这时辰确实已经不早,她连着在江上被小船摇晃数日,的的确确是没有精力再接着应付这些事。
刚刚靠在榻上,这浑身又酸又软,这会儿便是闭眼靠在这里,觉得这天地都是摇晃的。
这脚踏实地了,看来也需要再适应两日。
听风本想跪在地上替她擦头发,却被姜晚澄一把拦住:“忘记规矩了?”
姜晚澄微微瞪她一眼,听风这才吐了吐舌。
“可姑娘,这屋里连个蒲团也没……”
姜晚澄拍拍身后:“你上来。”
听风犹豫了一下,仍听话的脱鞋爬了上去。
她动作很轻柔,姜晚澄自己擦着前面,甚是粗鲁。
听风见她动作,‘噗嗤’一笑,“姑娘还是如从前那般。觉得累了时,便没什么耐心。您便坐着,让奴婢自个儿来吧。从前奴婢几人精心养护出来的这么漂亮一头发丝,可别让姑娘您给毁了。”
姜晚澄便真的放下帕子,懒得动了。
心中道:这古代做女子,就是麻烦,洗个头发是最难的事。 她侧头看向听风,“那些佃户怎么回事儿,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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