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致命,一招一式似乎都只为杀人而生,迄今没有一个人能在他出招后活着离开。
天魔宗等三魔教前三任老教主,都死在了他的手中。
自那之后,他便成了江湖中的一个传奇。
不过不知为何,这一两年来他就像是突然改了性子般,收敛了许多,很长时间都没有关于他的新消息传来。
宫盈决定再听一会儿。
最好能在他们口中等到魔头的名字,到时候见了一定要绕着走。
却在这时候,她听到桌旁对话的人话锋一转。
“可处处都在传,他已经失忆了。”一人咬牙切齿道,“现在应当是最好的时机,忍耐忍耐忍耐?为何还要忍耐?”
宫盈:“……?”
等等,“失忆”这个词,她好像前不久才在哪里听过。
该不会就是她想的那样吧?
应当不会这么巧吧?
宫盈面无表情吃下一根冰凉凉的土豆丝,食不知味,咽下去后,又吞了口饭。
“纵是失忆,容瑜也没你想的那般好对付。”另一人冷笑一声,“更何况,天底下等着手刃他的人又何止你我。”
“容瑜”这个名字就更耳熟了。
她之前似乎有听到桃夫人对着喊“容宫主”?
那时候脑袋太懵,没有注意到桃夫人对他的讨好态度,这么一联系起来,答案貌似已经写在了眼前。
怪不得那些下属那么轻松就解决了天魔宗的弟子。
怪不得,就连桃夫人都要对失忆的他百般忍耐。
休息了会儿,宫盈喝了口茶水,刚将茶杯放到桌上,便听到客栈内的声音猛地降了下去。
她眨了下眼睛,下意识回头,还没有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突然听到一人低声吸气:“天魔宗的人来了。”
天、天魔宗?
宫盈的视线瞥过去,便看到客栈外面的街道这会儿似是被什么巨型野兽驱逐过般,路上行人不见踪影,马儿的嘶鸣声响彻半边天空。
深色的天魔宗教袍衣角从前方掠过,前方弟子骑着高大的骏马开路,后面跟着辆豪华奢靡的金顶黑马车。
虽然外貌已经变了个样子,可到底还是有些心虚,宫盈心脏猛地一提,迅速转过头,眼观鼻鼻观菜,将自己当成了个全神贯注的品菜大师。
她伸筷子,又夹了一根土豆丝递进口中,面无表情嚼吧嚼吧。
因为背对着客栈门,看不清外面的景象,所以她便只能够通过听力来判断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听到,马蹄声突然……消失了。
似乎消失的地方还很近。
这个念头刚出现,她便听到外面传来了马儿的声音。
前面桌的客人本还盯着外面,这会儿连头都不敢抬,默不作声垂下脑袋去,死气沉沉地盯着桌前的饭菜。
那表情,同宫盈的表情如出一辙。
有人小声:“天魔宗的人怎么会来这里?”
她来不及走神,便听到了身后缓慢靠近的脚步声。
宫盈动了动耳朵。
那脚步声的主人,似乎沉默停在了她的背后。
是谁?难道是桃夫人找过来了?
不,应该不会……
说不准是天魔宗的哪位大佬路过口渴,想要吃点她的菜……哦,宫盈觉得她的脑袋已经有了智障化的前兆。
整个客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良久良久,宫盈都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附近几桌的客人都悄悄将视线投了过来,她稍微扫两眼,便能看出那些人眼神里面的同情与哀叹。
他们的脸上摆明着写了:这倒霉孩子,怎么就被天魔宗的人盯上了?
她正乱七八糟地想着,便忽地听到身后的声音传来。
“把头转过来。”
她眨巴眨巴眼睛。
转头啊,她不怕。
闻言,她十分乖巧地扭头,将自己目前长得“跟画里人似的脸”大大方方展现给身后的人看。
视线望过去,宫盈才发现,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尹息。
这么久没见,他的面色比上次看起来还要难看许多。
在看清她正脸前,他脸上的表情是一言难以概括的复杂,在看清她脸蛋之后,那表情便变成了彻彻底底的错愕。
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小二都没他表现得这么过分!
宫盈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要不是打不过他,她现在可能已经将桌上的土豆丝盖到他脸上去了。
以貌取人!肤浅!
不过,惊吓过后,他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视线怔忪从她的脸上移开,眼底深沉的情绪缓慢弥漫开,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画一样的少年,而是他太太太爷爷的墓碑。
“少主。”一道轻柔的女音从门外的马车内隐隐约约传出来,声音隐含嗔怪,“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