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徐老爷子已经坐了起来,满屋子都是旱烟味道。
次郎低着头站在炕下,轻声说:“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汉兴刚才找过我,他把一切都跟我说了……”“没我什么事儿呀,我一直在家呆着,没出门。”跟进来的传灯慌忙打岔,心说,汉兴的嘴可真够快的,你怎么能把事情全都告诉次郎呢,现在他跟咱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次郎乜一眼传灯,继续说:“我带他去了宪兵队,小山队长正在,我对他说,被抓的那个自称徐汉杰的人是徐汉兴家刚收留的一个流浪汉……”
喇嘛终于还是被抓了,尽管这样的结果早在传灯的预料之中,但是亲口听次郎一说,传灯的心还是轻轻的揪了一下,猫抓似的痛。
“小山知道我跟汉兴的关系,没说别的,只是问,这个叫徐汉杰的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下街的?我不知道,小山就留汉兴在那儿了,让我走,他说他会适当处置这事儿的。”次郎的脸色有些难堪,“我不该带汉兴去见小山……可是您放心,汉兴会没事儿的,他没有做过什么。”
徐老爷子捻着胡须笑了笑:“应该没事儿,有你。汉杰受伤了?”
次郎点头:“是,不过不严重。”
“次郎,有些话我不得不对你讲明白,”徐老爷子沉声道,“尽管目前时局不一样了,可是咱们都是人。”
“明白,”次郎又垂下了头,“我不会做损害乡亲们利益的事情,我是在中国出生的,尽管现在日本跟中国……”
“不要说这些,”徐老爷子摇了摇手,“你在宪兵队做事,你也有自己的难处,可是你应该知道这方百姓没有伤害过你们。”
“知道。我知道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我大哥去了陆军总部,我打算年前动员他回来给您道歉。”
“那倒不必,”徐老爷子的脸上蒙了一层霜,“个人有个人的想法,不必强求,我理解他。”
次郎说声“谢谢”,站得笔直:“我请求您老人家答应让汉兴和百惠好!”
徐老爷子眯起了眼睛:“这个我说了不算,那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缘分。”
次郎一低头:“拜托您老人家了……我知道您的意思,拜托您不要阻拦这件事情。”
徐老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转话道:“今晚发生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别的我不想多说,我只相信徐汉杰是不会主动去攻击宪兵队的人的,他是个什么底子你大概不清楚,说实话,他是个江湖小贼,满脑子全是钱,我估计他是想钱想出毛病来了,想化装成女人糊弄几个小钱……你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明白,我相信你是可以救他出来的,要过年了。”
次郎咬咬牙,鼻孔张得老大:“明白!我尽量想办法。”
徐老爷子侧过脸瞅了瞅外面,回头道:“时候不早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先回去,别给自己惹麻烦。”
次郎顿了顿,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双脚一碰:“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儿我会过来通知您的。”
传灯对徐老爷子说声“你不用下来,我去送他”,拉着次郎退出了房门。
站在街门口,传灯腆着脸冲次郎嘿嘿:“上次你救了我,这次又要麻烦你了……喇嘛是不是很快就能回来?”
次郎阴着脸说:“难说。你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
传灯摊摊手说:“我哪儿知道?我一直没出门呢。”
次郎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想多说什么了。想知道那个家伙都做了些什么吗?他冒充女人……”次郎见传灯傻乎乎地看着他,索性拉他坐在台阶上,打开了话匣子,“其实在这之前山口君就看出来他不是一个女人,前几天就想抓他,出于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想法,没有动他。结果,今天傍晚,他跑去宪兵队门口勾引山口君,山口君假装上当,跟着他往大海池子那边走,其实早就提前安排了人在后面跟着。走到北湾码头那边的时候,山口君逗他解裤子,他不解,山口君就动手扯他的上衣,当场掉出来两个棉花坨子来。山口君装作不明白,问他这是什么东西,这家伙还真能扯,说窑子里的女人害怕嫖客下手狠,都用这个提前防备着。后来山口君就跟他磨蹭,想要看看他还有没有同党,他好像很着急,不纠缠,扭扭捏捏地往大海池子那边逗引山口君。后来山口君说,这家伙还真有能耐,有那么一阵子,他还真拿他当了一个风尘女子……两个人拉拉扯扯地到了大海池子那边,那家伙就跳探戈舞给山口君看,山口君一时迷糊,也跟着跳了起来,这一跳不要紧,惹得后面跟着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传灯的脑子里想象着两个大男人搂抱在一起跳舞的场景,忍不住笑了:“操他二大爷的,真有他的,哈哈哈……”
次郎等传灯笑完了,接着说:“大家这一笑,那家伙明白过来,撒腿就跑。他跑得可真快,风吹落叶一样。”
传灯问:“宪兵队的人当时就开了枪?”
次郎摇头道:“没有。他跑错了方向,一头扎进了大海……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他捞上来,他反抗,把好几个人的脸都挠出血了。”
传灯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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