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机会直接‘插’了他!”
周五常和刘禄赶到大庙场的时候,大庙场十分安静,操练台被一层一层的团丁围得水泄不通。
周五常诧异,问身边的一个团丁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那个团丁惊魂未定地说,蒋团练被一个自称魏震源的汉子给砸趴下了,两条胳膊全断了,这当口一个人奔了医院。周五常翘脚往台上看,台上站着十几个身佩短枪的团丁,里面围着的那个人看不分明,隐约只能看见一条大汉在跟大家说着什么。里面的这个人一定就是魏震源了,看来今天根本就不可能“插”了他……
周五常捏抢的手渗出丝丝冷汗,怎么办?脚底抹油先溜?也只好这么办了,等将来有机会再说吧。
“伙计,这个姓魏的跟蒋团练是怎么打起来的?”踌躇了一阵,周五常问身边的那个团丁。
“我也没怎么看清楚……”团丁紧着嗓子说,“一开始他站在台上让蒋团练出来跟他比试,蒋团练不上台,后来就来了几个乡绅,在台上跟他说了一阵话,然后乡绅们就把蒋团练给拽了出来,接着台上就比划起来了。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怎么个情况,蒋团练就到了半空,大家还以为是蒋团练又在施展空翻绝技呢,结果,他从半空中掉下来,被姓魏的一脚踢下了台子,然后蒋团练瘸着两条胳膊就奔了医院,一溜小跑,连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几个乡绅就拥着姓魏的,让大家上前参拜……好家伙,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的身手……”团丁还在絮叨,一转头已经没了周五常,团丁悻悻地哼唧了一声,“你早就该走了,以为大家不知道?你们都是骗子。”
周五常的一只手狠劲地攥着刘禄的一只手腕,钻着人缝,老鼠似的回了小酒馆。
坐下灌了几口酒,周五常瞪一眼茫然地望着门口的刘禄,牙齿咬得咯咯响:“看来不玩点儿狠的不行了!”
刘禄还没有回过神来,喃喃地嘟囔:“他到底还是来了,他到底还是来了……当初我就觉得这事儿没完,他到底还是来了……”
周五常把玩着酒盅,脸色像锅底一样阴沉:“我‘插’不了你,有人能‘插’了你,走着瞧。”
这话刘禄听见了,半死不活地转回了头:“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关大炮?”
“你他娘的神经了没好?”周五常嗤了一下鼻子,“关大炮想杀的人是我,关人家魏震源啥事儿?”冷笑道,“现在魏震源等于又扎出了翅膀。刚才你发现没有?他稍一安顿,马上就有兄弟围在他的身边,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防备之心比任何人都强……现在想要‘插’他比登天还难!所以……”冷眼一瞅眼巴巴地望着他的刘禄,“所以,现在唯一能置他于死地的就是日本人!”“啊?你不会是想……”刘禄咕咚咽了一口唾沫,“魏震源在东北打过鬼子,你不会是想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鬼子吧?大哥,不能这样啊,别的不说,就说这种行为……大哥,这是汉奸才做的事情啊。”“汉奸?操他娘的,”周五常猛地一拍桌子,“当汉奸也比当死鬼强!知道不,如果我们不尽快除掉姓魏的,我们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刚才咱们那些设想全他娘的是痴人说梦……不跟你个半彪子唠叨这些了。听我的,咱们马上就去宪兵队!你不要害怕,日本人不是野兽,他们也知道汉奸是他们的亲戚……这事儿不用你出面,你就跟我一起做个证就成。”
刘禄的脑子仿佛还没有转过弯来,眼神里带着痴呆症状:“当汉奸?不打鬼子了?我爹我娘,我哥哥……”
周五常啪地摔了酒盅:“想活就听我的!”
刘禄打个哆嗦,瞪着周五常的眼睛霎时变成了斗鸡眼:“听,听你的,我听你的……”
周五常猫端详老鼠似的端详了刘禄一阵,哈哈笑了:“大禄子你是个聪明人。”
刘禄张张嘴,笑得有些艰难:“我不是人,我是狗……大哥,不过有句话我得跟你说叨说叨。”
“你说。”
“那什么……”刘禄蛇吐信子一样急促地舔了几下嘴唇,“说书的说,知彼知己百战不胜……”
“操你娘,”周五常猛地推了他一把,“那叫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反正就那意思,”刘禄期期艾艾地说,“我的意思是,咱们见了鬼子,提起魏震源的事情,鬼子问起咱们是怎么知道的,咱们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呀……万一鬼子起了疑心,连魏震源加咱们一锅烩了咋办?怕是进了大牢,没等鬼子‘插’咱们,魏震源先不让咱们的腚眼儿攒粪了。所以我说,咱们最好先别去直接见鬼子,咱们先找个汉奸探探路,然后……你明白吧,大哥?”
“操你娘的,你他妈一点儿也不傻呀!”周五常捏着下巴嘿嘿地笑,“有道理,有道理!那么你说,咱们应该先去找谁呢?”
“找谁……”刘禄有模有样地沉吟了半晌,猛一抬头,“小炉匠!”
“小炉匠?”周五常皱了皱眉头,“你他娘的还是一个半彪子,人家小炉匠不是汉奸。还有谁?继续想!”
“小炉匠不是汉奸?反正他也不是打鬼子的……那么他是干什么的?”
“反正他不是你爹,”周五常站起来绕着桌子踱几步,呼哧一声坐下了,“韩仲春!”
“对!韩仲春,”刘禄忽地站了起来,“咱们刚到下街的时候,他找过咱们……”
“就是他了,”周五常的脸上泛出得意的光芒,“韩仲春是鬼子的一条狗,咱们先攀上这条狗,然后咱们当鬼子的狼,哈哈。”
“给鬼子扛活儿,狼和狗都一个屌样……”
“不管那么多了,老子誓死也要当汉奸!”周五常抓起桌子上的枪,一把掖进裤腰,“老子不想窝囊着活!”
“对,你说过的,阎王爷操小鬼,舒坦一会儿是一会儿。走着,大哥?”
“走着!”周五常起身紧紧裤腰,刷刷地甩了几下袖子,猛然将手背到后面,昂首走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