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月娘一直沉默着,似乎无话再说,秦瑟就拿了一张黄符将她先收了起来。
看到赵月娘消失在自己面前,李氏放声大哭:“我的儿啊……”
她心痛万分,这么多年,早就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所以才对赵三娘百般的好,稍加弥补,也希望如此做了,一报还一报,对方说不定也如他们一样,能好好对待赵月娘。
可一念之差,还是害了自己的孩子。
秦瑟知道李氏这以后日日都得活在自己的愧疚之中,她扶起一旁的赵三娘,道:“赵大柱没事了,去找个郎中来,开了补身的药方,好好调理着,晌午前头,让他出去多晒晒太阳,去去阴气便好。”
赵三娘闻言,又给秦瑟跪下来,“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不必,我也没做什么,到底是她自己没有太重的恶念,你们要是愧疚或感念,给她立个衣冠冢或长生牌位,日日供奉,也让她在阴府好过一些。”秦瑟温声。
赵三娘连连点头,“大师说的我都记下了,是我们对不住她,以后定然日日祭拜,绝不敢忘,祈求姐姐来日能有个好日子。”
赵月娘比她大,她就唤了一声姐姐,语气愧然,也说不出来其他好听的话,只能把秦瑟的话记在心里,打算来日就去供个长明灯和长生牌位,为赵月娘积攒阴德。
赵富海在一旁早已哭得不能自已,险些晕过去。
李氏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瑟不指望他们再说什么,便点了点头,“你有这个心意最好,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赵三娘家里一片混乱,还有得整理,闻言,也不能久留,便福身道:“今日事多,我就不送大师了,来日定当去卜宗堂好好谢一谢大师。”
秦瑟微微一笑,稍稍颔首,便和谢桁一道出了赵三娘家。
……
走出赵家村,秦瑟还有些唏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饶是她见惯了各种世态炎凉,但她到底生存在和平年代,从没见过大荒年的景象,人吃人……得是多可怕的情况啊。
谢桁见她长吁短叹的,握住她的手,陪着她。
秦瑟也就伤春悲秋了那一下,她这一行,见的东西太多,要是事事都劳神伤身,她就不要活了。
冲谢桁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秦瑟便和谢桁一道,回了兴隆酒家。
一回去,秦瑟就看到兴隆酒家内外多了不少人。
门口更是站着不少侍卫模样的人把守。
秦瑟一挑眉,猜到可能是澹台栩来了,还没等她进去,屠三正好从里头走出来,要看看她有没有回来,便看见了秦瑟。
屠三满脸大喜的模样,走过来,“姑娘!”
秦瑟笑眯眯,“殿下来了?”
屠三连忙点头:“殿下日前在渡过云凌江的时候,险些送命,幸得你那一张符纸挡了一箭,殿下就命我们改道花神镇,想来见见你,如今殿下就在里面呢,咱们等了你好长时间,也不见你回来,正着急着呢。”
谢桁听闻太子过来了,忍不住皱起眉来,下意识地收紧了手。
秦瑟感觉到谢桁握着她的手在不断收紧,用力到她的手都有些疼了,她不由侧目看过去,“怎么了?”
谢桁神色没什么变化,看到秦瑟的目光,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松了松手,“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太子殿下会来我们这样穷乡僻壤的地方。”
屠三警惕地看了看谢桁,挠挠头:“姑娘,这位是?”
“他是我夫君。”秦瑟介绍道。
屠三瞪大了眼睛,“姑娘这么年轻,已经成亲了?”
照他看来,秦瑟不过才十六七岁的样子,这年纪在京城里的千金小姐圈子里还小着呢,多得是这年纪没成亲的大家闺秀。
秦瑟笑道:“我成亲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