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点点头没说话,贤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少爷,我还带了一个人来给你拜年,好不好?”
逍荣笑着问:“还有谁也来了?”贤示意一旁好奇的清雪说话,刚才教了她一路,这会她只顾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男人,这才说道:“爹爹,雪儿给您拜年了,恭喜发财!恩,还有早日康复!”
逍荣脸上的笑容完全冻住,分不清是惊讶还是痛苦,愣愣的瞪着虚空的存在,又猛地转过身去,大声喊道:“带她出去,都出去!”
小兰已经紧张的上来要拉清雪,她吓得哭了起来,这个还笑着看她的男人怎么一下子完全变了,他脸上的伤痕也变得可怕起来。
贤立刻蹲在地上将小雪抱在怀里,哄道:“雪儿乖,别怕,爹爹生病了,他不是故意要吓雪儿的。”小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小兰抽噎着,靠在贤怀里偷偷去看床上的男人,因为盖着被子也看不见他腿上的伤势,便小声问道:“爹爹得了什么病?”
贤看了一眼逍荣的背影,也不去劝慰他,只对清雪说:“爹爹得的是心病,只有清雪才能治得好他。”
清雪顾不上哭了,纳闷的问:“可是雪儿不是大夫,不会看病怎么办啊?”
贤抱着清雪坐在床边,说:“爹爹的心病不用吃药,只要雪儿逗他笑一笑就好。”
清雪还是不解:“可是雪儿生病了都要吃药啊,笑一笑怎么能好呢?”
贤干脆讲起了故事,娓娓道来:“雪儿听说过以前有一个孝子叫做老莱子吗?他的父母都很高寿,老莱子七十岁的时候双亲仍然健在,他常常穿着五色彩衣,手里拿着拨浪鼓,像孩童一样逗父母开心。又一次他给双亲送水,进屋的时候跌了一跤,他怕老人家担心,就干脆赖在地上像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父母就都笑了。”
清雪听完自己就笑了起来,咯咯咯的笑声如银铃一般,原本一直战战兢兢的侍女们也跟着偷偷在笑。
贤也笑着说:“笑一笑,百病消。只要清雪让爹爹高兴了,病也就好得快了,不用吃药也能好。”
逍荣根本不想听,可是一字一句都钻进耳朵里来,让他无处可藏,终于忍不住喊道:“你别说了行不行?你为什么一定这样要逼我?”
清雪原本笑着,一下子又不知所措的看着贤,贤叹了口气,将她交给小兰抱出去,一时间下人们都跟着出去了。
贤心里又气又伤心,酝酿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没有人愿意逼你,是你自己要逼自己。清雪年幼无母已经够可怜了,你更让她有父等于无父,她若真的懂事,根本不会愿意叫你一声爹。你以为你这般伤心自责就是情深不渝吗?若雅娴泉下有知,她定会骂你恨你。”
逍荣紧紧捏着被角,手背青筋毕现。贤心里一酸,哀哀的说道:“我也是从小没娘,虽然爹爹百般疼爱,但是终究比不得母亲细心。小小年纪不懂梳妆打扮,穿得跟个小子一般。长大些就自己学着做饭绣花,热水烫了也不哭,满手扎满针眼才给爹爹做了一双鞋子。可是我从无怨言,因为我们父女相依为命,我不能让爹爹担心。”
逍荣仰头长叹,用手盖着脸,许久沉默不语。贤看着他说道:“清雪还年幼,你若能对她好些,一切还来得及。她现在这般活泼可爱,若是有一天她因为你而伤心难过,你于心何忍?”
逍荣也不是无心之人,只是关闭已久的心门不知如何打开,此刻自责多过难过,那一声清脆的“爹爹”更让他无所适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