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师兄这小厮在外头驾车,五师兄与小白师兄舒舒坦坦地靠在车内的软垫上闭目养神,我瞅着他俩很是不忿。
哼,你俩竟敢不让我听戏,哼!
哼,我不畅快,你们也休想舒坦!哼!
是以——
"五师兄,"我往车壁上软软一靠,半眯了眼,甚虚弱道,"我身子好似没甚力气..."
五师兄一听,很是着紧,赶忙伸手探我的脉,半晌,疑惑道:"你脉相平和,并无大不妥...现下怎地竟没力气..."
"莫不是犯了病?"我弱弱道。
小白师兄瞧了我一阵,淡淡道:"若是方才让她再听上半场戏,她身子便舒坦了。"
我愤愤瞥了小白师兄一眼,转了头望着五师兄,甚贤淑道:"五师兄,别因了我耽误了赶路。"
五师兄一听,责怪地望了小白师兄,道:"小师妹身子不好,怕是近几日累着了。"说罢便扬声喊了九师兄停车。
五师兄续道:"此次下山便是为了你,若是你身子不支,我等还赶得什么路!"
说着又细细给我诊了一回脉,我见他这样担忧,心下便有些不忍,道:"五师兄,我没事儿..."
五师兄便更是疑惑,又凝神诊视了一阵子,终是安了心。
这一来二去,天色便暗了下来。小白师兄往外头瞅了瞅道:"天色已晚,我等在此处人生地不熟的,不宜夜间赶路。"
小白师兄一顿,回头淡淡瞄了我一眼,续道:"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瞧前头有个树林,怕是今夜我等只得在此处露宿了。"
九师兄一听要在野外住上一晚,很是雀跃,乐颠颠地驾着马车奔进了树林子。末了,在林中寻了片空地,停妥了马车,招呼我等下了车。
三位师兄坐在树下啃了啃干粮,我囫囵喝了几口水,五师兄便道,今日早些歇息,明日天一亮便启程。又道,男女授受不亲,马车便给我睡,他三人便在树下靠上一靠便了了。
我瞅了瞅坐在树下的三位师兄,有些不忍地钻进了车厢。
唉,我一娇生惯养的闺秀,离了绵软温和的床榻怎地睡得着?
我盯着衬了大红色天鹅绒的车顶很有些后悔,唉,看来小性儿是耍不得的了,到头来不只累了三位师兄,还折腾了自己,唉...
既是睡不着,我拉了拉衣襟,起了身,扶着车框下了马车。
晚风一吹,树叶簌簌作响,我见五师兄身上裹了件不大穿的袍子,眯着眼靠在了树干上,九师兄四仰八叉地摊在地上,呼噜打得震天响,我扫了一圈,小白师兄呢?
不经意间回头一瞧,小白师兄却是闭了眼靠在了车轮上,听他呼吸之声甚是均匀。
我轻叹一声,寻了棵离三位师兄不远不近的树一靠,仰头望起了天。
现下已近了十五,漆黑的天幕之上散落了七八个星子,清风一拂,只缺了一小口的月亮打云彩后露出了脸,细细一瞧,月中隐隐可见桂树婆娑的影子,唉...
忽地,背后传来脚踩落叶的刷刷声,我一转头,小白师兄手上搭了件黑色的披风,往我这处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