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登时裂成几块。然后那人落地,正落在马上。马还不停,直冲进正房。
众人目看得瞪口呆!
正房中立时一片喧嚣,再一声巨响传来,此后再无声音。
田庆终忍不住,发一声喊,冲了进去。却见后墙上多了一个大洞,而房中已空无一人。
骑马直入的两人不见了,床上躺着的人也不见了。
田庆大叫一声,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黄昏。野外。
马蹄得得,一马驰来,在一棵树林里停下,许若雪翻身下马。
一人急急迎来,正是小道士。
“怎样?”小道士迫不及待地问。
许若雪答道:“我已去了恭王府,见到了李国公,并告诉了李国公,柔静县主安然无恙,正被你我保护着,请他不要忧心。”
小道士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次多谢夫人了。”
许若雪就问:“那女人怎样?”
“还好,我刚喂她喝了点肉稀。”
许若雪迟疑了一下,装作不经意地问:“国公爷说,她昨天黄昏时就已被带走。待我们救她出来时,已是今日午时。中间足足隔了十个时辰,她,她还好吗?”
小道士没好气地说道:“我们救柔儿出来时,她身上衣物完好无损,定然是没事的。”
许若雪“哦”了一声,不敢再问。
心中极是烦躁,小道士转了两圈,怒道:“好个贼子!”
他咬了咬牙,恨声说道:“若雪,为夫请你今晚再去田家一趟。”
许若雪点头:“那贼子竟敢如此大胆,夫君便是不说,我也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只是李国公的意思是,他会借此事大作文章,向官府要人,以求缓解下目前的困境。若是如此,倒也不好现在就让他死去。那就,让他活个半年。”
这是要用江湖手段,夺人性命啊!小道士心中不忍,可看了看柔儿,他暗道:如此天真善良的可人儿,这贼人都能狠心使出这等卑鄙手段,可见平日里,不知有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这等人,我管他死活做什么?
柔儿所遭遇的事,实在是越过了小道士所能容忍的底线。于是生性淡然的他,心中也不由起了几分杀意,当下装做没有听懂许若雪的言下之意。
许若雪从马后取出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满满的全是金元宝,足足有三四十锭。见小道士惊讶,许若雪解释道:“这是李国公的主意。他今日为救柔静县主,迫不得已,供出了恭王府的藏宝密室。李国公说,这批金银已被查封,登记入册。若他有事,所有财物自然不再属于他。若他无事,他倒要看看,重庆府到时拿什么来赔他?这事正合我意,我就来了个顺手牵羊。”
天上掉下这么多金银,小道士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许若雪见状叹了一口气,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到得晚上,许若雪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什么也没说,小道士什么也没问。
子夜,小心地喂柔儿喝下半碗肉粥,小道士心中忧郁至极。
午时刚见到柔儿时,她魂体已淡极。一见到自己,便立时化成一缕轻烟,钻入鬼珠中。小道士什么都还来不及问,自然也不清楚,昨天发生的一切。
而直到此时,柔儿依旧呆在鬼珠中毫无动静,任凭自己如何呼唤,也全无反应,显然受创极深。
看了看他,许若雪欲言又止了好一会,终忍不住问:“夫君,我是说,是说万一,万一柔静县主这次遭遇到了不测,夫君打算怎么办?”
看小道士向她看来,许若雪急急解释道:“夫君,我没别的意思。身为女人,我生平最恨的,就是用卑鄙手段,强毁女子清白的事。每次见了,我必拨剑杀人。可杀了贼人又能怎样?救下的女人大多含恨自尽。哪怕自己不想死的,也要被人嫌弃,受尽唾骂,最后生生逼得去死。”
“夫君,我的意思是,若是有了万一,我还请你不要轻视柔静县主。她毕竟无辜,只是个受害者。”
小道士沉默了一下,问:“你不是一直在害怕,我会选择她而抛弃你吗?”
若她遭遇了不测,岂不正从了你的心愿?这半句话,小道士没说,许若雪自然也懂。
于是许若雪大怒,怒道:“夫君,你把若雪看成了什么人?哼,就是要争,我也要堂堂正正地和她争。赢了就赢了,输了便输了。纵是敌视她,她若遇到危险,我也定会出手相救,这样才是侠义之道!”
小道士一拱手:“是为夫失言了,若雪莫怪。”
然后他正色说道:“这个问题,我有问过自己。”
“若是柔儿不幸,真被别的男人强行夺取了童贞,我想,我定不会怪她,不会轻视她,更不会嫌弃她。我会好生安慰她,好好照顾她。”
“她何罪之有?不找仇人算帐,却将怒火发泄到一个伤心人身上,这,岂是男儿所为?”
许若雪怔怔地看着他:“夫君,你说得可是真心话。”
“自是真心话。此心,天地为鉴,日月可昭!”小道士郑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