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十年寒窗一举鱼跃龙门,可辛苦十年居然还是下地伺候庄稼,这不等于就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又回来了嘛,实在是太特么扎心了。
“这样吧,重新修订高等专科义学学生毕业后的官阶,确保工科学生的级别待遇,始终比那些行政、算学的毕业生高出半级,另外给这些文科学生设置实习期,严格考核不达标的当即辞退,让这些人明白办公室没那么好坐的”。
李存勖坐在椅子里遥想当年,要不是一个编制内的小伙横刀夺爱,他的初恋也不至于就那么轻易的,投入别人的怀抱。如今他颁布如此苛刻的条令,多少的有些私人恩怨的成份了。
不过这些在冯道看来却是恰到好处、恰如其份了,他相信只要再把李存勖的要求,进一步细化成条例、制度,则很快就能为河东选拔出一支能做事、敢做事、做对事的基层吏员队伍,从而杜绝人浮于事、相互推诿这类的官场积习。
凭什么啊,冯道自己那也是经年苦读,然后磕磕绊绊的才走上仕途的,而那些学生蹲了八年学堂就能进入衙门,然后顺顺利利的谋得一官半职,与之相比“道哥”如何能咽下这口气?这不仅侮辱了他的努力,还侮辱了他的智商!
于是在这两个心理阴暗的家伙倾力合谋....合作,倾力合作之下,未来“京察”和“大计”的雏形,“河东行政考核条例”很快就推广开来,并成为此后无数官吏的“噩梦”,足足持续了三百年。
不过这些都只是后话,冯道今天一上来就带着李存勖跑偏了。其实小李子找冯道过来,最主要的问题是想了解一下,诸如交通、冶金这些专业技工的培训情况。
李存勖自打回到河东后,匠作营各工坊的掌班,不待他从丧兄的悲痛中解脱出来,就纷纷上门抱怨张承业不断要求提高产量,可对各工坊提出的扩大规模,还有就是增添人手的要求,却一直都是不予理睬。
这简直就是“既让马儿跑,却根本不管马儿吃没吃饱”,这么多的生产指标,仅靠匠作营现有人员,肠子累出来也完成不了啊!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张承业,他一个出身内宫的宦寺又哪里懂得生产管理上的东西,要不是如今匠作营直属于李存勖,张承业能直接拿着鞭子,坐等产品下线,相当的简单、粗暴了。
既然是人手方面的问题,那就需要冯道来协调解决了,可“道哥”一上来也是一堆的苦水,而且这些学生也都是即将进入高等专科学习,根本不能被视作熟练工,看来培养一支合格的产业大军,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啊。
“这样吧,先招募一批社会上的闲散人员,进入各个工坊,不指望他们看几眼就能上手,只将一些打下手的粗活、重活交给他们,同时在这些工匠中广泛宣传,鼓励他们的子弟也进入工坊,边做边学”。
李存勖一边说,冯道一边在旁边坐着笔录,听到这里他抬起头说:“这个很难,现在这些工匠的地位高了,就不想自己的子女走他们的老路,也是一门心思想着让孩子学行政、当账房先生呢,有好几个人都托到我这儿了呢”。
李存勖无奈、搓脸:“我靠,咱们怎么又绕回来啦,这车轱辘话来回说,说到明年也说不完呐!”。
冯道:“好像是这么回事哈.....”。
“咕咚”一声,旁边正看热闹的李存孝一头从椅子上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