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爷以养伤为借口赖在宫里不走很久了。
一开始倒确实是因为伤重, 他在蹑云宫养伤时萧霁宁也去看过,那个伤势确实不宜挪动, 要是移动途中伤口开裂加重了伤势,再个不小心弄成了感染,在古代这种没有抗生素的地方真就只能等死了。
但后来他迟迟不肯离开是为了什么,萧霁宁就不是很看得懂了。
本来吧, 萧霁宁这些日子还在坚持着餐后去御花园里散布消食的习惯, 免得在深冬里养了太多膘,日日都去, 风雨无阻。结果他一听京渊说近几日乔溪也会去御花园赏残雪雪景,虽然他们两个还从没遇上过, 可萧霁宁听完就连去都不想去了。偏偏这个当头又有宫人来告诉他,四王爷这段时日也常去御花园转悠,今日也去了。
萧霁宁闻言就纳闷了。
四王爷不是和他说融雪天路滑不宜出宫的吗?难道在宫里头的御花园中散步路就不滑了?
萧霁宁就想搞清楚这四王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所以宫人们一来禀高, 萧霁宁在下朝之后便径直朝御花园而去。不过御花园太过庞大,在这走上一天也许都不能将整座花园逛完,这也是萧霁宁在里头散步却没能碰到乔溪的原因,因此萧霁宁在里头找四王爷还花了些时间。
只是当萧霁宁找到四王爷时,他就发现有趣的事来了——乔溪也在这里。
这倒不是说乔溪和四王爷两人待在一块, 两人一个在假山亭上抚着琵琶, 一个在湖边的柳下石桌处自己与自己下棋对弈,表面上看着虽是没有什么关联,可御花园这么大,为何就独有他二人能这么巧合, 都逛到云阳堂来了呢?
而萧霁宁是皇帝,来的路上宫人遇见皆低头弯膝行礼,阵势不小,他也没隐瞒自己行踪的意思,因此萧霁宁刚到云阳堂,乔溪和四王爷就都发现了他。
乔溪立即提着裙摆从假山亭上下来,快步走到萧霁宁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后妃礼,柔声道:“参见皇上。”
乔溪素来以宽和严谨的性格态度示人,她行的礼自然无可指摘;至于四王爷呢,在他的眼里萧霁宁这个皇帝的位置是他让出来的,本想借此机会叫萧霁宁和七王爷反目成仇,却不想没有成功,虽然四王爷就算不让出帝位,他也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太久,可四王爷依然是不服萧霁宁当皇帝的,更别提会对萧霁宁有半分真正的尊敬臣服之心。因此他不仅没有改口称呼萧霁宁为“皇上”,而是继续叫他“九皇弟”,每次见萧霁宁时行的礼还格外敷衍。
但是今日却奇了。
四王爷虽还是叫萧霁宁“皇弟”,可却对萧霁宁行了个完整的臣礼。
萧霁宁垂眸看了看乔溪,又望了望四王爷,最后挥挥袖,对乔溪说:“起来吧。”
待乔溪起身后,萧霁宁也不理她,直接走到四王爷刚刚坐着的小石桌处坐下,打量着四王爷方才下到一半的棋局,明知故问道:“这棋并未下完,四皇兄方才是与丽夫人一道在这下棋吗?”
皇帝的后妃与皇帝的兄弟在后宫御花园里一起下棋,这种事怎么听都很奇怪,而大萧国风虽然较之其他王朝要开放些,可后宫除了巡逻禁军以外还是不许一般男人进入,这种外头寻常人家的弟媳和兄长都得避嫌的事要是传了出去,乔溪的名声可就要坏了。
换成其他心眼小些的皇帝,乔溪这辈子恐怕都别再想承宠了。
结果萧霁宁话音才刚落,最该着急的乔溪还没开口,四王爷就立刻解释道:“当然没有。我不过是一个人无聊,在这自己与自己对弈罢了。”
“原来如此。”萧霁宁捏起棋盒里的一粒白子,在棋盘上随意落下,之后又执黑子继续堵白子的路。
萧霁宁棋技奇烂无比,如此数次之后,四王爷原先好好的一盘棋局,已经被萧霁宁搅乱了,四王爷见状,才到萧霁宁面前坐下,问他道:“九弟是想下棋吗?不如我陪你下几把玩玩?”
“朕这棋技就罢了。”萧霁宁笑了笑,将棋子放下说,“赢不了四皇兄的。”
但萧霁宁话锋一转,回到了沉默着待在旁边的乔溪身上:“不过丽夫人又怎么会在此处呢?”
结果依旧是乔溪还未出声,四王爷便抢着道:“丽夫人她思念皇弟你,在这轻抚琵琶,我是听见琵琶声才过来的。”
四王爷这话一出口,连萧霁宁身边一向最为木讷的席书都察觉到了些许不妥,目光带着些惊诧望向四王爷。四王爷也发现自己急中生乱说错了话,身体骤然僵了瞬。
而萧霁宁就喜欢说些让四王爷尴尬的话:“这么说四皇兄是听见丽夫人的琵琶声而寻过来的吗?”
四王爷抿唇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是朕冷落丽夫人了。”萧霁宁不急着对付乔溪,难得见四王爷在他面前这么做低伏小,萧霁宁可没那么轻易放过他,“不过四皇兄可真是好雅兴啊,冬日湖边风冷,朕只在这待了一会就十指皆寒,四皇兄你伤重未愈,居然还能坐在这里与自己对弈。”
不管四王爷和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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