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碧眼的姑娘们作鸟兽散,跟着萨曼罗离开这片区域。
没人在乎那黑鬼会怎么样,迪斯塔特被扔在地上,发出一阵呻吟。
饰非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他以俯视的姿态看着奄奄一息的女人。他蹲下来,将里面穿的那件警服外套脱下,盖在迪斯塔特身上。
“我受人之托,需要找你借点东西。”饰非小声说道。
话音刚落,迪斯塔特原本要涣散的目光却仿佛突然受到某种刺激,她瞪大了眼,看向饰非,困惑地问:“你不是狱警?”
刚问完,她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她兀自摇头,像是自嘲:
“你确实不应该是狱警,狱警从来不管我这种人的死活。”
“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当作是个狱警。”饰非本来还对自己这副行头挺满意的,毕竟能骗的了金发帮,就证明他的伪装没有问题。
但此时被这女人一眼识破,终归有些让人沮丧。他尝试用这句反驳,但听上去没多少底气。迪斯塔特不做理会,而是闭上眼睛:
“你就应该让她们杀了我。萨曼罗要是知道自己被一个假狱警逼到打断妹妹的腿,会气疯的。”
“她都已经带着她的人走了,不用担心。”
“不担心的话,你为什么还要戴着那副手套?你害怕这里还有其他能威胁你的东西?”
迪斯塔特看向饰非一直戴在左手的白手套。饰非刚才正是用其快速取出囚服和警服换上。这只手套经过鬼谷子的炼制强化后,链接距离扩大了数倍,沼蛙眼睛的隐秘特性更是不仅仅局限于偷窃链接,必要时还能像刚才一样,帮助转移注意力,神不知鬼不觉靠近敌人。
这女人一眼看穿了自己的手套?
饰非皱起眉头,虽然他得以确认,这女人的确就是鬼谷子让自己找的目标。但昨晚才被交代过奇术师准则,现在伪装和幌子却全在一个奄奄一息的黑鬼面前败下阵来。着实讽刺。
莫非,她才是那能让鬼谷子的灵摆都摇晃起来的危险分子?
饰非看她满身伤痕。心中却有些犹豫,他觉得不像,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手摸向腰间的左轮。相比手套,这才是他最大的安全感来源。
但对方同样注意到这个动作,她抢先开口道:“我帮不了你,所以请回吧。”
“我信不过你们这种人,所以也不会借给你们任何东西。你们都是一群不管不顾的疯子,就算面对死亡,也不会眨下眼。”
“除了利用,我对你们本就没有任何价值。”
“利用你,利用什么?”饰非不动声色,手指继续扣上扳机。
迪斯塔特再次笑道:“我身上有很多东西值得你们利用,所以,这个问题不应该是我来回答你,而应该是你问你自己,你需要什么,那就是答案。”
“但我劝你最好不要因这种觊觎太靠近我,毕竟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个诅咒。”
迪斯塔特说完就要起身。饰非此时恰好瞥见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饰非需要的东西,他回想道。然后,他回忆起鬼谷子的交代。
——【在监狱里帮我找一个黑鬼女人,我要她的经血,这是我们用来越狱的仪式的必要材料。】
对方似乎知道饰非的来意,但她表现的很坦然,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也是,她需要反抗吗?她怀孕了,哪来的经血?
监狱有许多地方见不得光。金发帮的姑娘们只是冰山一角。她们或许还是自愿的,以这种方式换取一种资源,但这个女人呢?
饰非想象着她之前可能遭受的暴行。然后他站起来,显的兴致不高。
但就在此时,迪斯塔特似乎注意到什么,她惊讶地发出了“咦”的一声。此刻从她的角度能刚好瞥见饰非用长发遮住的义眼。
她一言不发盯着饰非的假眼看,目光让饰非觉得不自在。按照饰非的估算,此时此刻,那两位押送男囚犯的狱警应该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他要是再不离开,夏都那边可不好给狱警交代。
他不打算再理眼前这个女人,而是快步转身,向操场入口处跑去。
但还没来得及走远,他就听见这女人在身后说道:“你被一个危险的家伙盯上了,你自己知道吗?“
“我?“饰非驻足,他看向手腕上的灵摆。灵摆很安分,没有晃动。所以他只能联想到鬼谷子那枚灵摆的情况。
“你知道是谁?“他眯起眼问道。
迪斯塔特则用手抚过满身伤痕,她将伤口翻开,露出里面泛白的嫩肉。很快,新鲜的血浸满全身,勾起时有时无的血腥味。
她沉声说道:“是古老与现代间的矛盾,亦是本应长眠的原始野性。”
“用七重阴翳蒙蔽血与尘,其终末是被诸神与子民所背弃。”
“七印是其权柄,七位新娘则是其藏品。七矛虽将其撕裂,但七神之陨让其回归。”
“——弃王,这就是祂的名字。”
一阵急促的铃铛声在此刻响起。按饰非和夏都约定好的,这是狱警即将赶来的信号。他必须立刻离开。
但此刻,饰非无视了那道铃声,祂在周围涌动的女囚犯的人流中,凝视着迪斯塔特。身影完全被人流淹没。
……
……
晚饭时分,死牢——
“饰非?”
“诸葛饰非!”
鬼谷子用手指敲饰非脑袋,这小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老头实在等不及,便拿过来一杯水,劈头盖脸浇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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